有了李嗣瑛开口,老夫人和秦嬷嬷对视一眼,心中自然愤恨,可又不敢再说什么。
傅荷正要给老夫人把脉,铃香伏身在侧,却突然指着床边,大声喊道:“二姑娘醒了!”
众人循声望去,老夫人更是一把推开了傅荷,又冲回了床边,失声痛哭。
“晞敏,你怎么样了啊?”
床上的人悠悠转醒,虚弱不已,嗓音有些沙哑。
“祖母,我没事,见着您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请您不要将此事告诉父亲母亲,我怕…咳咳…他们担心…”
“傻孩子,你父亲母亲在这儿呢…”老夫人握着傅晞敏的手,老眼猩红。
傅晞敏像魔怔了似的,只眼含清泪的盯着床幔喃喃:“不了,我已不奢求父亲母亲来看我了,只要他们身体健康,一切安好,我愿日夜长伴青灯古佛,为他们祈愿…”
“父亲母亲,女儿会为你们焚香祷告,请你们一定平安健康。”
听到这里,老夫人已是泣不成声,回头便骂道:“你们是多狠的心肠!这么好的孩子,你们便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你们面前吗?”
其实进屋一开始,沈心萍的心就已经软下来了。
尤其现在听到傅晞敏不省人事了,都还念叨着父亲母亲,她更是顾不得许多,赶紧就奔了过去。
哭道:“晞敏,你受苦了!”
铃香整理着傅晞敏的被褥,又说:“老夫人,夫人,二姑娘这伤口还有血渗出来,这佛堂没有药,不知能否再派人出去买些止血的药材,放这佛堂里,也方便二姑娘随时换药。”
“还放什么佛堂!将晞敏送回采薇院去,她院子里有下人,有药材,才能将身体养好!”
老夫人指着傅开远,“我与你说话,你倒是听没听!”
傅开远心中有计较,慢吞吞的应道:“儿子听到了。”
沈心萍也说:“母亲说的是,将孩子送回采薇院去才是要紧事。”
傅开远喊来了八贵,招呼了七七八八的下人,立刻就要将傅晞敏送回院子去。
整个过程中,傅荷与傅灵蕴,浑似空气。
甚至连李嗣瑛都只得了杯热茶看热闹。
屋内很快就剩了他们三人,傅荷气的直发笑。
“我真没听说得了病,要吃人血肉才能好起来,我们祖母是人还是妖怪?”
她望着傅灵蕴,傅灵蕴冷着一张脸,嗤笑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傅晞敏真的割了肉。”
傅荷呸了一口。
“嘁,我闻到软沸香的味道了,这药服下得至少一个时辰才能见效令身体无痛觉。若是祖母病急,还能等傅晞敏那一个时辰?分明就是一个拙劣的计谋,为了放傅晞敏出佛堂的计谋!”
傅灵蕴也看的明白这究竟怎么回事。
他沉着一张俊脸,只说:“就算咬着这一个时辰想证明她是做戏,只怕也难。此时不知父亲是什么态度,而且铃香是个能说会道的,还能难到她吗?怪只怪我们今日没在府上…”
“嗯……”
一直作壁上观的李嗣瑛手指敲两下茶杯,笑道:“二位说的都没错,不过你们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点。”
傅荷与傅灵蕴异口同声:“什么?”
李嗣瑛答:“软沸香是禁品啊,市面不许流通的,只有四品以上官员在确实需要用到此药时,可以凭病诊记录报至吏部,户部复核,才由太医院复诊,发下此物。”
傅荷脑子嗡的一下,“也就是说,寻常大夫根本不可能有这玩意儿?”
李嗣瑛又答:“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软沸香这药的,不过…它确实只存在于皇宫里。除了我方才所讲,还有一种能得到此药的途径。”
傅灵蕴:“什么途径?”
李嗣瑛喝着茶,漫不经心的答:“有立功之举,圣上恩典,有此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