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青倏地松开了她,决绝的转身离去,甚至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时窈浑身僵硬的躺在床上,脸上已经没了血色,方才在他的眼里,她甚至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意。
玉坠慌忙跑进来抱住了时窈:“姑娘没事吧?”
时窈呆坐在床上:“怎么会是两个月的身孕?他为什么说是两个月?”
“那怎么可能呢?姑娘明明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不,他方才去见了谢若锦,是谢若锦!”
时窈立即反应了过来,昨日军医来给她送新的补药,因为她最近身子养的很好,所以说换了从前补气血的药,以安胎为主了,吴军医对她很好,她也因此从不设防,那药昨日送来,她便喝了,味道的确不一样了,但也没有毒性,所以她没多想。
可她没想到谢若锦会突然出现在沧州,方才时晏青只出去了一趟便立刻给她强行号脉,一定是谢若锦做了手脚。
“奴婢去解释清楚!”玉坠连忙道。
时窈摇了摇头:“我如今的脉象已经是两个月的孕期了,不论多少个大夫来,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你解释有什么用?”
“那,那怎么办呀?”
她惨笑一声:“我能怎么办呢?除了等死还能如何?被他抓到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能活下去,这孩子是不是他的不都是一样的结局?”
是她太贪心了,还期盼着能有重新开始的生活,没想到还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如今落到他手里,是杀是剐还不就是看他心情罢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已经沦落到这步田地了,谢若锦还能追着来害她,但她也已经累了,没有力气去做徒劳的争辩,他若狠心便杀了她泄愤,若仁慈一次,就此彻底厌弃她将她扔在这自生自灭,她也算解脱了。
——
“少主,即墨营已经到了沧州城外,等候少主下令。”长羽小心翼翼的道。
时晏青阴沉沉的坐在书案后,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团阴影里,戾气尽显,他昨日一整宿也没有合眼,点漆的眸子都有了红血丝。
“她呢?”
“三姑娘还在那小院里,属下派人盯着的。”
长羽顿了顿,又接着道:“谢知许的人也还守在柳树胡同外面,看样子轻易不肯罢休。”
他眸光讽刺:“凭他,也配跟我斗?”
“谢知许在沧州十分受百姓爱戴,毕竟为沧州做了不少实事,守住了沧州不被叛军侵扰,安置流民,他这等功绩,若是就这么杀了,恐怕难以平民愤。”
大夏刚刚结束内乱,正是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若是这个时候再次掀起民愤,叛军的队伍定会更强大,恐怕会动摇皇权。
长羽犹豫着道:“眼下谢知许杀不得,不放过三姑娘,谢知许又不依不饶,要不......要不还是先缓一缓吧。”
在长羽看来,反正少主对时窈也已经厌弃,倒不如放过了她,将她扔在这沧州过苦日子,他已经大权在握,要什么女人没有?
时晏青冷冽的掀唇:“缓一缓?让她在这和谢知许成婚生子,百年好合?”
长羽顿时如芒刺在背,低着头浑身僵硬,不敢再搭话。
“她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