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然了,咱家也知道现在令尊性命垂危,想必时将军也不放心,但陛下已经下了旨,命刘院正和诸位太医全力救治忠勇侯,时将军就即刻动身,安心平叛,咱家想着,等时将军凯旋归来的时候,侯爷想必也已经大好了!”
时晏青眸光微凝,沉声道:“有劳了。”
“客气客气!实不相瞒,就在今早上,北边又传来消息,说是叛军已经攻破了平阳郡,陛下得知此事,怒火攻心,这才着急的让时将军尽快带兵平叛,此事已经火烧眉毛了,时将军明日一早,便即刻动身吧,咱家也不久留了,告辞。”
莫尘立即让人送黄公公出去。
时晏青默然的站在那里,手里捏着这一卷明黄色的圣旨,指节发白。
——
忠勇侯府。
时窈一直守在时忠的病床前,他一直高烧不退,很是危险,时窈眼睛都不敢闭一下。
忽而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回头看去,却是林氏推门进来了。
“母亲。”
林氏面色发白,眼睛还通红,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你去歇会儿吧,让我来守着。”
时窈摇了摇头:“我还不累。”
林氏坐在床边,又开始掉眼泪:“好端端的,你爹怎会出这样的事?是不是他在朝中得罪了人?他这性子......”
时窈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是时晏青。”
“什么?!”林氏惊的猛然抬头。
“我爹要抢平叛统帅的位置,挡了他的路。”时窈扯了扯唇角,心口撕扯一般的疼。
林氏气的一拍桌子:“他好毒的心啊!侯爷好歹也养他近二十年,他就这样报答他?果真是别人家的儿子养不熟,也是侯爷心善,可没曾想,收容了这么一个白眼狼!”
话一出口,又发现自己好似说多了,慌忙捂住了嘴。
这事儿,时忠是特意叮嘱过不许告诉时窈和时明朗的,时晏青毕竟来历不明,时窈知道的太多对她不好,而且在时忠的眼里,时窈就是个孩子,这种事,他们长辈们自会承担,不用小孩儿来掺和。
“我已经知道了,母亲不必瞒我。”
“你,你怎会知道的?”
时窈摇了摇头:“这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若是父亲醒不过来该怎么办?”
她甚至没有时间去伤春悲秋自己还未开始就殉葬的爱情,因为她明白现在他们身处什么样的乱局之中,时家会有多危险。
林氏怔怔的道:“可宫中不是还特意来了人,说是皇帝送了珍稀药材,陛下应该会保护时家的。”
时窈眸光讽刺:“母亲想的太简单了,这燕京城看似安宁祥和,可假象之下,全都是虎视眈眈的狼群,便是皇帝,也不过是做一做面上功夫安抚人心罢了,母亲可知道,父亲前脚病倒,皇帝后脚便下了旨意,让时晏青统领十万大军前往北边平叛?”
“当真?!”
“方才我给那送旨的小太监塞了一包银子,他便告诉我了,选择时晏青应该已经拿到了圣旨和十万兵权的虎符,在皇帝的眼里,只看得到有用的人。”时窈心中一片冰冷。
“那应该告知陛下,就说这时晏青谋杀父亲,他不该......”
“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即便说出去,在这个需要重用时晏青的节骨眼上,皇帝也绝不会选择相信我们,母亲太高估皇帝的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