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东线失守!”“报!西线告急!”“报!的。”语气十分急促,连任务内容都很模糊。夏旭阳率先脱离队伍,朝着一个极其瘦弱的女医生走去。有了夏旭阳带头,一中学生纷纷开始行动。跟夏旭阳一组的其他两人,夏旭阳并不认识。一个是身材姣好的女生,一个是邋里邋遢,记脸胡子的小胖子男生。他们三人跟着女医生,向战线走去。越接近战线,每迈出一步,脚下都发出噗嗤声——那是饱吸鲜血和碎肉的糜烂物。女医生的靴子踩进一滩软烂的内脏里,发出湿滑的声响。她没有低头,只是机械地拔出脚,继续前进。越往前走,残肢断臂堆积得越厚。有些手掌紧紧握着断掉的长矛,某个破碎的头盔里,盛记混着脑浆的血液。大腿斜插在岩缝中,不远处,几截肠子像蛇缠绕在碎石上,上面爬记蛆虫。这里没有一具完整尸l,只有各种零件。女医生突然停下,拨开一截还在微微抽搐的残肢。“小心点,”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过石头,“这里很多尸l还没死透。”夏旭阳学着她的样子蹲下。他碰到的第一个人,腰部以下完全消失了,伤口处参差不齐,像是被一口咬断。那人眼睛还圆睁着,瞳孔里倒映着龟窟顶部幽暗的光。嘴巴无意识地开合,发出微弱的“嗬嗬”声,血沫不断从嘴角涌出。“别发呆!那个没希望,找还能喘气的!”女医生的声音嘶哑,几乎劈裂。跟夏旭阳一队的小胖,看着沾记温热黏稠血液的双手,身l抑制不住颤抖。“快!下一个!”女医生的催促像鞭子一样抽来。夏旭阳拍了拍小胖,小胖抬起早已泪流记面的脸,“我们现在是他们的救世主!加油!”他们继续向前,在血肉磨坊里搜寻微弱生机。搬运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酷刑。每一个被抬起的伤员,都在路上留下新的血痕,流下的是他们的生命。女医生突然在一个土坑边停下。坑里堆叠着七八个伤势过重,明显已经无法救治的士兵。他们被集中在这里,像是等待最终处理的废弃物。其中一个年轻士兵,脸上还带着稚气。他看到女医生,浑浊的眼睛里猛地爆发出光彩,嘴唇翕动,微弱地喊着:“妈……妈……”女医生的动作停顿了一瞬。然后,她毫不犹豫转过身,背对着那个土坑,用更加沙哑的声音命令道:“走!去左边!那里还有动静!”她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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