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去吧。”
两个大人和一个孩子沉默了许久，顾梦来终于开了口，扯出了一抹笑容。
“啊，好好。”
秦欢这才如梦初醒点点头。
三人大包小包的进了门，此时太阳已经西斜，眼看着就快要到晚餐的时间了。
今晚是除夕，应该是万家团圆的日子。
北城十来年前就已经禁了烟花爆竹，不过也没有人会来这私人家里头去查违禁品。
所以等到天黑之后，秦欢便领着小睿两人在庭院里玩仙女棒。
温馨的灯光透过玻璃落在秦欢眼中，她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突然就湿润了。
她好像很多年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春节了。
……
年夜饭之后，秦欢熟门熟路地打开了春节联欢晚会。
屋外又下起了小雪，将这小小的四合院装点得更加圣洁。
秦凛寒牵着顾梦来的手走到了庭院里。
“喂喂，要开始了。”
蒋渊兴冲冲地走到秦欢身边，对着她挤眉弄眼，“走走走，咱们去开灯。”
秦欢看了庭院里那两个人，顿时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于是她跟着蒋渊走到了门口。
“开！”
蒋渊将手中的遥控轻轻一按，低声道。
庭院里陡然亮了起来。
无数盏小彩灯在树梢，在草坪，在房檐上亮起，璀璨晶莹。
顾梦来发出了轻轻地一声惊叹，然后便看着秦凛寒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梦来，你愿意嫁给我吗？”
秦凛寒单膝跪地，饱含深情地看着她。
皎洁的月光里，丰神俊逸的男人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
即使是顾梦来这样看惯美人的娱乐公司老总也有些招架不住。
何况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爱人。
安静的院落中，顾梦来几乎能够听见自己心脏正在疯狂的跳动着，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跃出来。
要答应吗？
要答应面前这个深爱着自己，自己也深爱着的男人的求婚吗？
顾梦来沉默了。
她不是十八岁刚成年的小姑娘，她今年已经三十二了。
是，或许在适当的医美和健康的生活习惯下，她的容貌和身体依旧和二十岁的时候别无二致。
但她的心和灵魂，早已经随着阅历的增长，逐渐成熟了起来。
在这样一个事业有成，性格稳定的适婚年龄，所有人也许包括一部分的她自己都觉得应该结婚了。
面前的男人很爱她，自己也同样很爱这个男人，这些顾梦来都知道。
只是……
她蹙起了眉头。
只是她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不是仓促的求婚，不是不够浪漫精致的场地。
顾梦来眨了眨眼睛，好像自己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
也许冥冥之中，有什么指引了她。
顾梦来轻启薄唇，问出了一个有些莫名的问题。
“秦凛寒，你真的想结婚吗？”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甚至有些不合时宜。
她们都已经进展到同居这一步了，过年也都在一起过了。
合适的年纪，合适的身份，已经合适的人。
这种种条件都已经符合顾梦来心中能够结婚的标准了，可是她还是在被求婚的时候问出了这句话。
你想结婚吗？
秦凛寒愣住了。
“如果我不想，我又怎么会跪在这里呢？”
他有些莫名地笑了，带着甜蜜和一丝隐藏的担忧。
两个已经相处了接近一年的恋人，顾梦来在看见秦凛寒露出那个表情的时候，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
她不怪他，毕竟即使是她自己，也完全没有做好进入另一段生活的准备。
只是，既然没有准备好，他又为什么要摆出一副这样的架势呢？
“你不是真的做好了进入婚姻的准备。”
“你或许只是……”顾梦来顿了顿，有些难以说出口。
“或许什么？”
秦凛寒霍然起身，面色有些难堪。
“或许只是需要结婚，需要有一个妻子了。”
顾梦来昂着头，和秦凛寒视线交汇。
秦凛寒被她的话说得动作一滞，随后就彻底的愣住了。
他为什么要在今天这个时候求婚呢？
秦凛寒被顾梦来的话彻彻底底地点醒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真的就如同顾梦来刚才说的那样，他只不过是觉得到时候了而已。
可是婚姻是能够用时候到了来解释的吗？
很显然不是。
顾梦来说他没有准备好踏入婚姻，那可真是一点没有错。
“唉……”
顾梦来侧过头，轻叹了一声。
而秦凛寒也扯出了一抹笑，然后垂下了手。
“对不起。”
他用只有顾梦来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是我对不起你。”
“害，没事。”
顾梦来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这多大点事呀。”
她轻巧地一摊手，甚至还有心情拍拍秦凛寒，“我明白的。”
至少这一刻，她能够理解秦凛寒的心情。
“嗯。”秦凛寒低着头，应了一声。
屋里的秦欢和蒋渊早在秦凛寒莫名其妙站了起来的时候就全都懵了。
此刻看着两人没头没尾地说了两句话，便露出了一副作势要往屋里走的架势，他们更是一头雾水。
但现在显然也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于是两人也只能看着秦凛寒和顾梦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四个人和平地坐在了沙发上，却都各有心事。
“我去给大家洗点水果。”
秦欢率先站了起来，在这种气氛里，她实在有些尴尬得不知所措。
等她进了厨房，秦凛寒紧随其后也进了厨房。
“怎么回事？”
面对着自己的哥哥，秦欢说话便直接了许多。
秦凛寒摇摇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反正，刚才的事情你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也别再提了就行。”
“可是……”
秦欢欲言又止。
“欢欢……”秦凛寒露出了苦笑，眼中似乎也有水光，“这件事咱们之后再解释好不好？”
“至少，至少让我们安稳地度过今晚吧？”
秦欢也看出了哥哥的强颜欢笑，心中一叹，点点头，“好，我不会乱说。”
秦凛寒向妹妹投以一抹感激地目光。
“姐！”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惊呼。
紧接着，便是大门打开然后关闭的声音。
然后，蒋渊便走进了厨房。
“梦来姐走了。”
他难掩震惊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