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砰”的一声，秦雅致被吓得蹦了起来。
她朝声音的来源方向看了过去，只见蒋渊一脸怒意地从一个房间里冲了出来，然后直奔会场外头而去。
秦雅致不明所以地又在原地站了两分钟，便又看见秦欢缓缓地打开了门，脸上却是一脸的哀伤。
他们两个人是……吵架了吗？
秦雅致心中一喜，抬起脚便往秦欢那边走去。
“主任！”
她笑眯眯地冲秦欢打了声招呼，“你怎么还没走？”
这时候距离论坛结束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会场里大部分人都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要不是为了陪陈总见几个客户，秦雅致也不至于留到这个时候。
但秦欢和蒋渊？
秦欢的表情果然有些僵硬，她似乎无心和秦雅致打机锋，所以直接了当地说道，“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没有关系啦，不过你是我姐姐嘛，我多关心关心你也是应该的。”
秦雅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一种怜悯的口吻说道，“和蒋渊吵架了？你们不是一直好得就像一个人一样吗？”
“哦……”
她用手轻轻地挡在嘴上，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了，你们结婚也已经快半年了吧？是不是激情淡了，没有感情了？”
她吃吃地笑了笑，“唉，所以说盲婚哑嫁要不得，你和蒋渊的这种联姻可不是那么容易维持的。”
秦雅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秦欢不高兴的样子只觉得心里越发欢畅起来。
秦欢冷笑了一声，扭头紧紧地盯住了她。
“那你呢？秦小姐？”
她并不想和人吵架，但既然秦雅致好死不死凑到自己面前了，秦欢自然没有让着她的道理。
“你又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走呢？”
秦欢挑了挑眉毛，“哦，对。”
她意味深长地和秦雅致刚才一样拖长了声音，“我都忘了！你现在不是跟着陈荣泊呢吗？”
秦欢的笑容充满了讽刺，“他是去见客户了？那为什么不带上你呀？”
“是不是觉得这种小玩具带不出手？对了，陈总在海外还有个带着小儿子读书的夫人呢。”
秦欢做出了一副思考的样子，丝毫没有在意秦雅致逐渐阴沉下来的脸。
“陈夫人是台南柳家的大小姐吧？他们家是做什么的来着？”
她猛地一拍手，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对，药材贸易的！”
秦雅致咬紧了牙关，恨不得将秦欢生撕了。
虽然秦欢一句不好听的都没有说，但是句句都像是针扎进了她的心窝里。
是啊，说起来蒋渊和秦欢不过是吵了一架，哪里比得上她做了人家的玩物呢？
只是越是这种时候，秦雅致越不甘心就这么低了秦欢一头。
“哼，我们不过是朋友之间的互相帮助罢了。他给我代言，我作为女伴陪他出席一些场合，这又有什么问题？”
秦雅致强撑着镇定，“我们家和陈家关系好，陈总待我就像是父亲一样。少拿你那种龌龊思想来看待别人。”
“哦。”
秦欢点点头，却丝毫没有将她的指责放在心上。
“我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吗？”秦欢笑笑，斜着眼睛看她，“你想哪去了？我只是说你们私交好而已。”
她的话阴阳怪气到了极点，要是没有那种乱七八糟的意思就怪了。
可是秦雅致却也没办法说什么。
自己将自己那些事情喊出来，还要说是秦欢侮辱她，那岂不是贼喊捉贼？
秦雅致死死地握紧了拳头，“秦欢，别得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以为你就能风光多久？”
“哼，说白了，你不是个攀附着蒋渊的菟丝花？”
秦雅致抱着手，气呼呼地说道，“是，我是和陈总私交好。那你不还出卖自己的婚姻换取利益？”
“别告诉我秦凛寒是爸爸善心大发给放出来的，还有你现在住的地方，用的车，吃喝玩乐有哪个不是他蒋渊付的钱？”
秦雅致口不择言起来，“你敢说你没有占过蒋家一点便宜？没有享受过蒋夫人带来的半份便利？”
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来气，甚至最后指着门口硕大的论坛招牌嘲讽道，“这个论坛像我们这种级别的小医生怎么可能有资格来？”
“你倒是清高，你倒是无辜。那你告诉我，你的邀请函是从哪里骗过来的！”
秦欢彻彻底底的愣住了，也傻了。
她最不愿意被提起的就是这一点。
不管怎么说，她从回国之后，就一直是靠着蒋渊，靠着所谓蒋夫人的名头在做事。
一个刚毕业的小医生，没有父母的支持，就算是想她这样格外优秀，直接成了科主任，那也得在北城挣扎求存。
北城是首善之地，是首都。
一个小小的科主任年薪都不够买下医院旁边一个二手几十平的小公寓。
更不用说是蒋渊住的那种市区清净的别墅了。
她甚至都不用自己去幻想，只要想想第一人民医院里头其他科室主任的生活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他们有谁敢像她一样每天在大餐厅里解决工作餐，出门有自己的豪车代步——他们甚至连车牌都还没有摇到。
这一切难道不是蒋渊给予她的吗？
秦欢突然觉得有些荒唐。
她自诩独立，自诩是天子骄子，可当她真的仔仔细细审视一遍自己，却突然发现如果没有蒋渊，她将什么都不是。
就这样，她配得到蒋渊的理解吗？
蒋渊又是怎么看她的？
一个吃他的喝他的，甚至住在他家里的女人，不管不顾地就要去北欧读书，还指责他不懂自己。
换一个人来说这些话，秦欢都会觉得好笑。
可偏偏……
偏偏这个笑话居然是自己。
“喂！”
秦雅致看着陷入呆滞的秦欢，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秦欢却只是怔怔地看了她一眼，就像是被她刚才的话给吓唬住了似的。
她得意地露出了笑容。
可刚想要继续说下去，让秦欢无地自容，秦欢却突然一转身，就要往外走。
“喂！”
秦雅致这下是傻了眼，连喊了两声，却根本得不到秦欢的回应，只能看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
直到最后消失在了外头车水马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