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等秦欢来到约定的校门口时，左等右等却只见到了一身休闲装的蒋渊。
“申秘书呢？他不来吗？”
虽然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是秦欢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公司有点事，他先回去处理了。”
蒋渊的回答也正如秦欢所料的那样，充满了荒诞和无奈。
“你就和我实话实说吧，蒋渊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秦欢叹了口气，被蒋渊折腾得竟是有些疲倦了。
“没有别的事，只是送小睿过来而已。”蒋渊平静地说道，“顺便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秦欢心中一动，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她心中渐渐蔓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我在哪过得不好？”
即使知道她说出的话都有些伤人，但秦欢还是咬咬牙说了出来——她不想再耽误下去了。
蒋渊笑笑，表情竟是有些落寞。
“是啊，你是那种无论在什么境地里都可以把自己的生活过好的那种人。”
即使有没有他都一样。
蒋渊没有把话说完，但眷恋的目光却也已经出卖了他。
秦欢侧着头看他，眼神似乎有所松动。
但最终她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扯起嘴角，“行了，别傻站在这里了。我们进去吧。”
说着，她便自顾自地往校门走，似乎并没有在意蒋渊有没有跟上来。
蒋渊看着她，自嘲一笑。
两人走进了校园，暮春季节的瑞典还有些寒意。
但好在花草树木都已经郁郁葱葱地长了起来，也不会显得太过单调。
说是逛校园，但两个人的心思根本也就不在周围的景色上。
“小睿今天去哪了？”
蒋渊开口问道。
“我将她送到幼儿园了，今天先带她适应一下学校，一会中午就去接她。”
秦欢平静地说着。
早在小睿没到的时候，秦欢便已经联系好了小区附近的幼儿园。
虽然小睿年纪还小，但因为思维能力和沟通交流能力都达了标，所以幼儿园还是接收了她。
博士后的实验工作虽然也繁重，但好在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给课题组底下的学生做。
所以她接送小睿上下学，晚上陪她玩的时间还是有的。
即使偶尔有事情，她也可以摆脱房东太太暂时照顾一下，也算是比较放心。
蒋渊点点头，“那就好，小睿这孩子性格很好，应该能和幼儿园里的同学成为朋友。”
他也着实照顾了小睿一段时间，对这个孩子也是有了一点感情。
现在见秦欢对照顾她颇有心得也才终于放心了下来。
“说起这件事，之前还要谢谢你。”
秦欢想起前段时间蒋渊说起关于小睿被欺负的事情，心中也稍稍软了几分。
“我之前确实是疏忽了，没想到小睿会在那种机构里还会被欺负。”
她颇为歉疚地提起这件事，有些难过还有些心疼。
蒋渊也轻轻叹了口气，“好在我发现得及时，小睿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你和小睿提过这件事吗？”秦欢又问道。
“嗯，说过。”蒋渊点头，“她其实也隐约有感觉到同学们对她态度上的变化。”
“不过小睿似乎比我想得要更聪明一点，对这种事情的理解力很强。”
蒋渊说起小睿，嘴角又带上了笑。
“她和我说，她不在乎这些同学老师怎么说她。”
秦欢很想为小睿感到欣慰，但却只有一阵阵的难过。
小睿还小，这个时候为什么要理解这些复杂恶劣的情绪呢？
“以后我会多注意她情绪的变化，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怪我。”秦欢叹了口气。
蒋渊倒是认真看了她一眼，“确实应该怪你。”
他倒是没有安慰秦欢，反倒带着教育的口吻道，“你既然已经收养了她，就该负起责任来。”
“小睿这个孩子有着超过年龄的早慧，诚然有本身就聪明这个原因，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小时候在福利院的经历。”
秦欢羞愧地低下头，一时无言以对。
蒋渊看着她羞愧地样子，伸出手搭在了她的肩头。
“既然你已经决定将小睿带在身边，那你一定要尽自己全力给她一个足够好的生活。”
“最重要的还是让她成长为一个人格完善的人。”
秦欢用力的点点头，冲他露出了这两天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蒋渊的心神摇曳，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拥住她的冲动。
他这一次过来瑞典，本来就是想要见她一面。
现在看见秦欢生活得很好，小睿也能安顿下来，心中便已经宽慰不少了。
只是每当他想起秦欢决然的要和他分手的那些话时，他还是会忍不住有些痛苦。
尤其是当他听见秦雅致说陆北也已经来了北欧之后。
两人又往学校深处走了一段路，一直都没有人再开口。
直到远远地，蒋渊已经能够看见另一个校门，他才终于将憋在心底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你一个人在瑞典还习惯吗？”
早先秦欢一直居住在法国，其实并没有住过这么靠北的地方。
“挺好的，环境很好，也很舒服。”
秦欢抿嘴一笑，“我很喜欢这里。”
如果不是要调查妈妈当初的事情，秦欢恨不得在北欧定居下来。
说起来，其实这里才是她的故乡。
北欧的生活节奏，风土人情和自然环境，比起华国来说她要更适应一些。
尤其是这里并没有令她厌烦，让她难过的人。
秦欢扭头看他，“那你呢？你喜欢哪里？”
“说起来，你不也是在北欧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吗？如果不去考虑别的因素，单说生活来说，你更喜欢哪里？”
蒋渊微微一愣。
实话实说，他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
他太多事情要做了，复仇也好，报答奶奶也罢，还有顾家那一大堆的事情，桩桩件件都由不得他去选择。
“我当然是更喜欢北欧一点。”
蒋渊不知为何却脱口而出。
说出口的那一瞬间，蒋渊才明白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原来，他竟然也是厌烦国内所代表的那些琐碎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