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不良司两位道长抵达宁肃城的消息，也被上报到那位红衣女大祭司跟前！上报者还不是别人，竟是周昌南，他还提到了明悠二人。
不过红衣女祭司的注意力，全在不良司身上，“这两人可盯住了？”
“盯住了，您放心！”周昌南保证。
红衣女却摇了摇头，“你们未必能盯得住，不良司为何会忽然来此？”
“会否是巧合？”周昌南对不良司并不怎么了解，又或者说整个大明对不良司都知之甚少。
红衣女却很慎重，“不会，你们大明不良司的张天师，非寻常人！他可能算到了什么，才叫他的嫡传弟子前来。”
周昌南不以为意，“能有您非同寻常？”
“不一样，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
“您放心，在下必定会盯好这俩，绝不让他们出城！”
见周昌南慎重起来，红衣女才较为满意的点点头，“至于那两个世家子，不必管他们，掀不起大浪来，你要不放心，我再叫人查一查他们的根底。”
“多谢大祭司！还有那李郎中……”
“放心，不会要他的命，他可是李氏下一代家主，日后我族一统天下，还需李氏这样的名门为我族效力。”
“在下就是这个意思，李氏一门三进士，既有帝师、又有少师，这位李郎中也非凡俗，若能为大祭司所用，士林可安！他们那帮酸腐文臣，最吃这一套了。”
“本座知道。”女祭司似有些疲倦的闭了眼。
周昌南识趣告退，等他走后，一道明悠熟悉的声音，出现了。
“赵忠义真的可靠？”
“他已没退路。”
“但愿。”
……
天将明时，明悠和李暄抵达了亦不刺部聚集处。
但他们没走常规路径进村，而是绕过大路，从小径进了部族。
接应他们的长恒，还为他们带来了亦不刺的民族服饰。
两人换好衣物，才坐下来，长恒立即拜道：“少夫人！”
明悠：“……”
李暄：“？？”
“咳，我现在是男装，叫我放哥就行。”明悠有点头疼，但她现在要用谢氏的人，又不好否认。
长恒表示明白，但叫哥肯定不行，“您现在的身份是亦不刺部妥安一族的族长，我们都将尊称您为宗子。”
“我这就是族长了？”明悠很震惊，“身份这么高，不会被人察觉？”
“不会，妥安一族没多少人了，算上我们，一共二十三个子民而已，都是自己人。”
“……”明悠对长恒的办事能力，提升到一个新高度，“别的族群都承认？”
“放心，这一族去岁遇到雪难，都死绝了，我们是从那死人村爬出来的，都会瓦剌语。”
明悠：“……我、不会。”她很羞愧啊！
“您放心，也给您安排好了，您年岁不大，受到了惊吓，变哑巴了。”
“哦。”明悠放心了，哑巴她会演！她演过！
李暄：“那我呢？”
“您的出现比较突兀，我们还没安排好，最近别出门。”
“……”李暄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也好，安全。”明悠说罢，立即转入正题，“你们近来查到了什么？”
“两个重大发现。”长恒很有条理，“第一：李郎中被牵扯进来了；第二：活死人计划已进行到尾声，应该快成功了！”
“你们见到我哥了？在哪儿！”李暄还是很紧张亲大哥的。
“在亦不刺族长家中做客，和他一道的，还有宁肃卫指挥使义子郭通，大理寺少卿宗政越等八人。”
“就八个人？”明悠皱眉，“大理寺出来查案，就出来这几个人？”
“据我所知，不止。”李暄记得，“此案重大，至少有百人！”
“在亦不刺的，一直只有八人。”长恒很确定。
明悠便不好判断了，“能联系他们么？”
“最好不要，他们被盯上了，不过我们曾与李郎中接触过，他表示心里有数，让我们不必管他。”
“能不能再接触一下？比如，我这个哑巴族长，去拜见大族长？”明悠想和李晔交汇一下消息。
“属下尽力安排！”长恒没有拒绝，“最快今晚，会让您见到。”
“好！就今晚！”明悠很满意，“现在说活死人，你们查到他们的主地盘没？”
长恒摇头，“我等秘访了许久，一直没跟到地，有些人甚至失踪了，不过您放心，我们的人都是死士，一旦被捕，活不过一日！
我们每个人，包括我，都会服毒，子时必须回来服解药，如迟服，则死。若有需外出一日以上者，会按需配给解药，身上也都常备着能叫我们立即毙命的毒。”
明悠沉默了片刻，才问道：“你们原本有多少人？”
长恒微怔了一下，“……六十人，我们对外一直只有二十族人，包括您，一共二十一人，目前还有三人备替。”
也就是说，为了查这个案子，不到一月，已经死了三十七个精英谍子，瓦剌语并不好学，能说好瓦剌语，潜伏在当地的间谍，全都是精英！
谢安倒是“舍得”，可长恒还说：“少主吩咐过，西北一事，关乎大明生死，纵只剩一人，只要能查到消息，都得留下来查明。
属下已经准备好了，日后人数不够，就以我们都在雪难中染疾，夏日才发作为借口，正好远离人群，更好秘查。”
明悠默然良久，谍战的牺牲者，通常得等到胜利后，才能被公布，甚至只要敌人未彻底消灭，就会持续潜伏下去！如《潜伏》里的余则成。
而且，谍战者，一旦被俘虏，面对他们的将会是惨无人道的刑讯！而他们的上峰、他们的组织，为了避免更多同仁暴露，有时不仅无法救他们，还得迅速舍弃他们。
谢安显然深谙这一点，早就做好了“死绝”的各种准备，有时候，速死、真的是一种解脱。
“我会避免那一天的到来。”明悠承诺！
长恒为弟兄们拜谢，但并不纠结于此的说：“据我们目前所知，他们已炼化了一百零七次女婴童，现在即将完成第一百零八次，此次完成后，他们的军队将彻底超凡脱俗！”
“一百零七次？”明悠凤眸发冷，“一次要多少女婴？”
“一百零八个。”长恒所报数字之下，是一万一千五百五十六个无辜女婴的命！
整个西北，历经数年，一万余无辜女婴，亡命于掌权者的野心！
现在，还差十八个，这次的一百零八婴孩，即将殒命！
明悠忽然意识到，难怪她觉得此地阴邪之气那么重了。
只一刹那，明悠做出了一个决定，“你们先准备今晚的事，我先休息一下。”
她要杀个回马枪，去那地底！如果她没推测错，她走的路“消失”后，能下到安全地方。
她推测！那里其实就是大本营，如果对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