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明悠其实能听到谢安那边进进出出的动静。
但她没多想，只以为他是在部署什么，还在考虑刚才没下毒，日后还下不下？
罢了，「看心情吧，反正干完这一单，日后再不会和他合作了。」
明悠分析着谢安刚才的反应，不像是也要撕破脸，给了余地，倒让她有些意外。
「是想先稳住我，再慢慢解决我吗？」明悠琢磨着，这种可能性并不低！
但在他稳住她的同时，也给了她可以操作的时间！
「等拿到瓦剌的地，就把龚姑姑他们安排过来，我么、先避开一段时间。」
明悠断定，今冬时分，朝廷下西洋的船必会归来一部分，届时她就自请为下一次下西洋的总领事，先出海一段时间。
一则，可以开拓海外布局，为日后彻底撕破脸，奠定移居海外的基础；
二则，经过一段时间冷静，如今看起来确实比前世好点儿的谢安，也许能放下；
三则，也是表明她的态度，她宁可出海，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最重要的一点则是——
向他表明，她也不会和他争他想要的权柄，他们二人，完全可以分区为王。
「反正各种准备都要安排上，他可是谢临安，多少准备，都是有必要的。」
明悠头脑风暴了一通的想着对策，但不管哪一条准备，她都没有要谢安死的意思，下毒也不是她主要考虑的选项，都被归类在：逼不得已才会做。
倒不是下不了狠心，而是她很清楚——
当今还没死，谢安若是真死了，她未必玩得过现在的皇帝。
而且整个大明朝堂的聪明人实在不少，她也没信心能像谢安那样镇住他们！
最好的选择还是——保持一定的默契，互相敬而远之！
「也好，不远不近的关系，反而最稳。」
如之前那般，虽说还挺自然、舒服的，然而容易出事，这不就爆雷了？
“哎。”
明悠翻了个身，然后起来卸妆，因为睡不着，干脆练会功。
也幸好她炼的内功，能让她迅速恢复精气神，否则次日开始忙得连轴转的她，未必能撑得住。
先是抚恤军民，接着是迎接从京城来的特使——兵部赵尚书！再是和瓦剌接洽将已被送入瓦剌境内的俘虏，接回大同府。
好不容易忙告一段落，已是半月之后了，赵尚书今日归京，忠勇伯也将随他回京面圣，解决赵清流的问题。
目送完两人的明悠，继续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赵忠义被带去京城，我们查西北会容易得多吧？”
“长恒已亲自前往，再过两日，若无消息，我会亲自去一趟，你继续坐镇大同府，收尾我们在瓦剌的最后布局。”安排道来的谢安脸色苍白，似很疲倦。
明悠谨记着他那日的“叮嘱”，只当没察觉到他状态不对，已点了头，“好，若有需要，我可以一同前往。”
“行，有需要我会开口。”谢安应完，正准备离开，目之所及，却见着一抹张扬风骚的红？
明悠察觉到他略微妙的视线后，立即循之望去，不过一会，人影渐近，她看清是谁了——李二！？
有些诧异的她，微微挑眉，谢安虽不如她眼力好，却凭脑力盘算问出，“李暄？”
“好像是他，你怎么猜到的？”明悠反问，“好像还带了个人，乌先生？”
“应当是了。”谢安已经猜到这小子是来干嘛的了，心下烦闷！
哪怕他的小野猫死活不要他，可让他眼睁睁看着旁的骚东西勾搭小野猫，绝不可能！
这一点，哪怕会招小野猫更不喜，他也绝不会改的！他的小野猫可以不要他，但也不能亲近任何人，否则、他虽不会伤害她，但一定会伤害那些个接近者！
于是，他也直说了，“方明悠，你知道我不是好人，所以在你没有绝对的能力摁死我时，最好不要太刺激我，我可以控制住不为难你，别人就未必了。”
明悠：“……你这是要管我一辈子不成？”
“五年吧，五年为期。”五年后，我就管不了你了。
后面一句，谢安没说，但跟着的适风却知道，这是文先生努力后的期限。
可是，这个乌先生不是制毒、疗毒圣手吗？他会不会比文先生更厉害，如果、
“适风，下去让人开城门。”谢安吩咐的同时，给了适风一个晦暗的眼神。
适风撇撇嘴，不大高兴的下去了，少主怎能如此，他是不想活了吗？！
“好，就五年。”明悠答应了，反正她短时间内，都会忙于搞事业。
“多谢。”谢安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很招人厌烦，但他真的做不到，除非他死。
他死了，就随她去了；他不死，怎么都无法放下。
哪怕被她说了那样的话，他仍然无法死心，仍然觊觎着她。
怎么办呢？
好在，按文先生的说法，已无法拔清毒素的他。最多只有五年可活。
够了，他会用三年的时间，帮她走上她要的位置，然后退出朝堂，找个地方离开。
唯一愧对的，只有母亲，真是不孝！上辈子不孝，这辈子也不孝，得给母亲找个寄托。
只是……
他这厢都快把后事思虑清楚了，李暄带来的乌先生却乱了他的安排，两相会面，还没寒暄呢，那比旁人矮了不少的小老头就盯着他说，“就是你中了奇毒？”
明悠愣了刹那，转眸看向谢安！
谢安神色自若，“先生误会了，不是鄙人。”
李二也从旁说道，“对啊，老乌！中毒的那个是冠军侯，不是谢师。”
“不可能！”乌先生皱眉，“你把手伸出来，我把了脉就知道！”
适风赶紧附和，“对对对！少主，你快把手伸出去！”
谢安一笑拒之，“不必了，鄙人身边自备有大夫，无需劳烦先生。”
乌先生却是个脾气有点怪的！你求他诊吧，他未必会答应，你不让吧！还说他看错，他是万万不依的，“不行！我就是要看！你一定是中毒了！还是半月前中的！我绝对没看错！”
明悠眼皮一颤！半月前……
她没下毒！那就是衮多的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