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李暄倒抽了口凉气，还摸了摸心口。
李晔皱眉，“怎么，腿还疼？”
已经坐在回府马车上的李氏兄妹三人，刚从龙虎观离开。
李明珠也在追问，“方姐姐不是说你恢复得挺好，怎么还老疼啊？”
之前在宴席上李暄喊疼请明悠帮他看腿时，明悠并没有拒绝，还真帮他看了。
那会的李暄还挺淡定，直到此刻，他才开始放任自己头皮发麻，“脚不疼，头疼。”
“嗯？”李晔眸色颇深，“你今儿不太对劲，老实点说话。”
“腿疼嘛，当然不对劲。”李暄还是没说实话，脑子里一直在回放谢安那个眼神。
越是回放，越是头麻，啧！他就知道，他最大的绊脚石不是萧回，是这位谢大哥啊。
可是李暄觉得很奇怪，这位大哥之前都藏得好好的，今儿怎么如此堂皇？
那眼神，明晃晃的在向他宣誓，他想撬的，是他谢临安的人。
“二哥，你不是腿疼，你是心里酸吧？”李明珠戳破道。
李暄也没否认，“哎，你怎么对你亲二哥这么残忍，看破不说破，懂？”
李明珠予以鄙夷，“嘁！你之前都没戏，现在萧回都回来了，你觉得你还能有机会？”
“本来我也觉得没机会了，那不是萧夫人给了我希望的曙光吗？我觉得我又可以了。”
“我觉得你不可以。”李明珠的声音，以及一道亮嗓，同声响起。
兄妹三人一愣，马车也停下来了……
接着，马车的车窗被敲响，“李二？”
李明珠脸露心虚，有种亲哥哥偷情被正主抓包的忐忑。
李暄：“……”
“咳。”作为大哥的李晔了打开车窗，“冠军侯？”
“李郎中也在？”萧回有些诧异，他以为马车内只有李暄和李明珠。
李晔颔首，“嗯，刚一起赴完郡主设的赏雪宴，侯爷这是来接萧伯父？”
“是。”萧回颔首，“出宫时才知郡主设宴，看来还是赶迟了。”
“谁说不是呢。”李暄意味深长，傻小子再不摆平其母，到嘴的郡主怕是要飞。
萧回听出了怪调，朗星般的眸子沉了沉，流露出在明悠跟前从未出现的锐利，“有空一起喝一杯？”
「啧。」李暄心里笑了一下，面上答应下来，“好啊。”
嗯，如果把谢临安捅破，他能当那只李麻雀吗？
鹬（谢）蚌（萧）相争，黄雀（小李）在后那种。
李暄细细想着可行性，面上继续笑眯眯的和萧回有来有往，转眼就订好了下回见面的时间。
末了，李暄还刺了一句，“侯爷真有时间？不会才出门，就被萧伯母叫回去吧？”
“放心，自今日起，不会。”萧回似笑非笑，星眸里，有鹰隼般的犀锐，这是独属于大明武曲星的锋芒。
李暄乐了，今儿连着接受了两分警告，也就他心态好，不然还真要被吓得瑟瑟发抖呢，“那就好，回见。”
萧回颔首，又朝李晔和李明珠道了声“冒昧”，这才离窗而去，那矫健如豹的疾姿，让李暄露出愈发灿烂的笑。
“二哥，你又在憋什么坏水？”李明珠嘀咕问道。
李晔也盯着自家二弟，“不管你做什么，不允许你伤到郡主，以及、小心临安。”
最后六个字，李晔避开了天真的妹妹，用嘴型警告着李暄！谢临安，李家惹不起。
李暄微怔，“大哥发现了？”
还以为，就他察觉到了呢，大哥可以啊！
然而，李晔注定和小老弟搭错了弦，“自然，给你透露个消息，陛下有意在临安高中后，荣上加荣，册其为文渊伯。”
李晔神色瞬变，“文渊？”
“嗯，知道陛下对临安多器重了？”
“这恐怕也是他手折的缘故吧？”
“不错。”李晔颔首。
李暄敲了敲马车壁，“大哥和祖父、父亲确定，他一定能殿试？”
“祖父和父亲不确定，我确定。”李晔记得梦里的谢首辅，这位绝非池中物。
李暄楞了一下，“大哥这么看好他？”
“嗯。”李晔笃定，“虽不知你俩怎么回事，但似乎不太对付？你别自以为是。”
所有在谢临安面前自以为是的人，都被他送走了，包括那位艳艳独绝的方皇后。
「哎。」李晔在心里叹息，好在这俩的相处因为一些变数，显然不再针锋相对。
否则，李晔寻思着，自己还得头疼怎么在保全好李家的同时，帮冠军侯护住郡主。
李暄：“……”
他有时候觉得，大哥是个挺纯粹的人，他还担心进官场后，大哥会生存不了，已准备好帮他暗中除掉使绊子的。
没曾想，大哥似乎比他还精明得多？所以，大哥这是“大智若愚”？
李暄默默看着亲大哥，总觉得有点儿陌生，反被盯问，“记住没？”
“哦，记住了。”李暄老实应下，乖得很。
李晔满意颔首，徒留李明珠有点恍惚，“不是，我没听懂。”
“你不必听懂，大致晓得就行。”李晔没刻意避开李明珠聊这些事，是希望妹妹也别走梦中的老路。
家中爱惜、呵护珠珠儿，但日后珠珠儿注定要嫁人，当兄长的手伸得再长，也插不进夫妻之间的事，他须让珠珠儿在保留稚子心的同时，莫忘了人心险恶，不可轻易交底。
为弟、妹操碎了心的李晔，摸了摸妹妹的头，“哥跟祖父说过了，日后会让你逐渐了解朝局，不是让你掺和进来，是让你学会长点心。”
“哦。”李明珠一脸懵逼，但她向来挺好奇祖父和哥哥们在书房嘀咕什么。
主要是他们老逼着她，青少年逆反心理一上来，可不就更好奇！更想知道嘛。
现在得了解禁，李明珠有种不真实感，“真的吗？”
“是。”李晔其实早就提议过了，但李阁老夫妇不同意。
近来，李老夫人忽然松口，李阁老顶不住了，只能跟着松口。
“大哥，你可知祖父祖母为何松口？”李暄忽问道。
李晔倒是不知，“你知道？”
“猜到点。”李暄看着狐疑的大哥和小妹，终于有恢复掌控的感觉，这才对嘛，“祖母想把珠珠嫁给谢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