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很清楚，以张天师的能耐，若非得了默许，谁都别想上天师塔。
而他今天又刚好明示过，不会保国公府，她肯定还不想直接来求她，必会想别的法子。
所以，「小老张“也是”方明悠的‘靠山’？还搁我这儿假装和小老张不熟，呵呵。」
谢安好整以暇的滞坐在黑暗里，想着一会见到他在这儿，方明悠会是什么表情？
想了一会，又估算了一下时辰的谢安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可他等了又等，人还是没回来？
「不是乔装过去找的小老张？」谢安皱了皱眉。
适风的眼力劲，谢安心里有数，明悠的好辨别程度，他也很清楚。
所以，适风会没认出人来，只有一种可能——明悠乔装打扮过。
谢安本以为，为避人耳目，明悠必须回谢府乔装，行头肯定也要放回来，竟料错了？
「难道是昨晚就把东西搬去李家了？」
谢安揉了揉眉心，还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摊上事了！
念及于此，谢安立即唤来适风，并仔细吩咐了一番。
适风这会也已经领悟到，方才进龙虎观的人，应该是高敏郡主，不由问道，“若是没查到什么，可需要去李府探一探？”
“不必，你只需确定她没落入鞑靼人手里即可。”
适风明白了，“好，属下去了。”
谢安点完头，就在明悠屋内的软椅上躺下，想着也许人一会就来了。
可原本没想睡的他，在躺下后，就被浓重的倦意席卷了思绪……
那头，不知道自己差点又被谢安逮个正着的明悠，落入了萧云院内。
“你可算回来了！”萧云松了口气，“刚被刺杀，就不能消停点？”
“这不是没事吗？”明悠解下面巾，笑吟吟道，“我这也是为了查凶手。”
萧云不是很理解，“张勇不是去锦衣卫了么，让张勇帮你盯着点，比你自己这样瞎忙活好吧？”
“这事有点复杂，张勇未必能帮上忙。”明悠没跟萧云说过，张勇进锦衣卫是她让小桃走了护国公府的路子，不想萧云卷得太深。
她对萧云的定位，就是好好经商，成为大明第一女富婆，顺便带带她，让她不愁钱花即可。
所以在别过萧云后，明悠想了想，还是问了小桃，“你和你‘爹’现在住哪儿？”
小桃一点即通的反问道：“郡主是想日后有这类事，另找个接头点？”
“嗯，萧云这边，我不像她卷入太多。”明悠直言。
小桃能理解，“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其实适合接头，我现在带您过去看看？”
明悠没拒绝，并问道：“萧回那边还是没消息？”
“没，不过国公爷已经派出更多斥候潜入鞑靼，应该能找到小公爷。”
明悠皱眉，“去这么多人，会不会反而暴露了他？”
“不会，去的都是国公府的死士。”小桃解释道。
明悠眸光一闪，想到小桃也是这样的死士，她手里还握着小桃的解药，一时沉默。
小桃倒没多想，“没消息也算好消息，说明小公爷至少没遭难。”
“也是。”明悠点点头，想着临行前送出去的瓶瓶罐罐，不由一叹。
既是潜去鞑靼，所有的瓶瓶罐罐肯定都不能带，累赘又容易暴露中原人的身份。
得，回来时，肯定成了个糙汉，再不是白白嫩嫩的少年郎了，略嫌弃……
“您别担心，一有消息，属下会立即报您的。”
小桃不知明悠的叹息，是在感伤男颜沧桑，安慰得十分认真。
明悠笑了笑，没说出心里话，不过担心也确实是有点担心的。
但她相信谢安的判断，以及萧回的光环，倒也有些期待再见面时，会是何种光景。
……
辽东，锦州以北，兴领之中，冰雪萧瑟的林地里，蛰伏着一支秘密集合的军队！
第一场雪下完后，鞑靼各部就陆续汇聚于此，昼伏夜出，行迹隐蔽！
也已聚集在这里的萧回，起初还以为是出门狩猎，结果却一直往北、往东走，直至此地。
“隼哥，这是哪儿？不往南，还往北，冷得要死！”萧回悄悄问了自己的上峰。
经过不懈努力，他总算勾搭上了部族的小头领，也是族长的小儿子那摩隼，想探点消息。
可最近一直对他知无不言的那摩隼，却警惕的打量了他一眼，“你问这干什么？”
“不是！底下的都在议论呢，说是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怎么？不能说吗，不能就算了。”萧回以退为进道。
然而，那摩隼却没中计，但眼底的警惕淡了些，“你少打听，我阿大不许人外传！随他们议论，你别多嘴。”
萧回肃然点头，“知道了，我也让底下的人少吵吵，老实跟着您就行！”
“嗯。”那摩隼满意点头，他看重萧回的原因，就在于萧回识趣，不该问的从来不多问。
再有就是身手也很好，能在马上疾驰狩猎，准头虽没达到百发百中，也能中个七七八八。
这个水平，放在所有鞑靼部落里，也算得上是优秀了，带出去能长脸。
可他却不知，尽管他什么都没说，萧回却从他的神态言辞间，推断出——
这绝对是一次大规模的秘密调兵！必和鞑靼人要进犯大明有关！
「以前从未听说，鞑靼人调兵南下，还搞得这么神秘，看来所图甚大。」
萧回虽然一直待在京城，对鞑靼人的用兵却很熟悉，这些蛮夷通常就是莽！
仗着兵强马壮，迅速集结！迅速南下！迅速抢掠！迅速跑路！
哪回都不想这次，居然悄悄集结？
萧回有些不安的想起了前朝，那就是由鞑靼人先祖创立的王朝，南下犯统了中原、江南、南越等所有疆域。
至本朝太祖起事，才将残暴的前朝推翻，中原汉人总算没再受欺压，否则按前朝元人第一，汉人最下等的祖制，中原百姓迟早玩完。
所以，「沉寂了这么多年的鞑靼，难道是打算一举进犯，全面南下？甚至，和瓦剌达成了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