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既去过哈密，那和萧回碰过头，并不是什么难猜的事。
不过刘喜作为新晋西厂督主，受帝令前去监察哈密卫所，倒也没什么。
但刘喜受过重伤！这就很微妙了，谢安眼尾轻挑了挑，“给冠军侯府递个消息，就说本师约他萧侯爷，单独一叙。”
长恒并不知道那日袭杀谢安的人是萧回，否则绝对要阻止！眼下么，他已经去安排了。
适风却很记仇，“他上回差点一枪捅穿您！您还要约他单独一叙？”
“这个单独，不还是会带你？”谢安又没打算真就“单刀赴会”。
可适风却表示，“他很强！我只能挡他五个回合，甚至可能更少！”
这倒是让谢安颇为惊讶，“五个回合都挡不住？”
“嗯！加上长恒哥哥，可以。”
谢安不语，现在的萧回，城府颇深！
他表现出来的，未必是他全部的实力。
也就是说，适风可能两个回合都挡不住。
“那就、”
“殿下。”
屋外传来了拜见声，是明悠来了。
谢安便起身迎了出去，“可用膳了？”
“还没，这不是过来约你去立黄昏吗？”
谢安抬头望向还没完全沉下去的夕阳，笑了。
“走吧，大年初一我就来履约了，瞧你以后还有什么话说。”
“那便多谢殿下记挂了。”谢安回头吩咐小六带上茶具、炉、碳，适风则抱了梅露和山泉水，一同随行。
虽说谢安歇息这处，就能看到夕阳，但要说最好的落日赏点，还得是西观边上的崖亭。
落日、清茶、梅景，单拎出哪一个，都是慵懒、惬意的代表，明悠略略舒缓调息一阵，都觉得精神了许多。
“累了？”谢安把茶分完，就抬手将明悠揽了过来，让她靠着自己，“来得不算早，母亲估计还要张罗好一会，先睡会？”
“唔。”明悠其实不困，只是不太想动，所以也没挪身，就这么趴在谢安怀里赖着，茶却还是要喝的，伸出的手刚一摸索，就被谢安“撵”开。
明悠正要嘟囔，茶就被送到她唇边，她倒愣了一下。
“不是要喝？”谢安略一沉吟，又把茶吹了吹，估摸着温度正好，才重喂过去。
明悠这回倒抿了，茶暖入喉，舒服的润入四肢百骸，“你倒体贴，是不是怕我悔婚啊。”
谢安眸色略变，笑声含凉，“你想悔婚？”
明悠才不怕他，手指还往他禁在衣领里的喉结，戳了戳。
谢安顿时泄气，又把茶喂到她唇边，“你最好只是说说而已。”
“那我还不能想想啊？其实我原本是想把你当男宠就成了，先宠宠么，等我捏了实权，再把你踹开，然后再多找点像李二这样乖巧的，多舒服、哎、掐我做什么！”
“你说呢？”谢安掐死人的心都有了！
虽然他早也猜到，她起初答应他时，就是这么想的。
但他那时自觉一定能网住她的心，于是英勇入局。
而今么，他也不知道赢没赢，大多数时候，他觉得他得到了想要的，可有时……
如现在，他知道，她还有个人没提，“若我没能打动你，你将我弃之如履了，萧回会上位吧？”
“嗯？”明悠愕然，“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呵。”谢安抱着人的力度又紧了一些，似要把明悠纤细的腰肢匝断了才好！
“少拿李二糊弄我！你心里最放不下的，萧回而已，否则早不说这话，晚也不说，这会来跟我说？”
“哎、我就有感而发不行吗？巧合而已。”明悠拒不承认！因为她刚才真没想萧回啊，她就是、
好吧，她先前是有那么点渣女心思，她要是帝王！“萧贵妃”这么爱她，也不是不可以收入后宫啊！
可事实是——
人家越是爱，越不可以啊。
她自己的心思明明白白，不能因为于心不忍，就“博爱”人家。
“我就是后悔之前不该撩拨他，不然他不会陷这么深。”明悠不怕别的，就怕会走到刀兵相向那步！这实非她所愿。
谢安没说话，但顺着她喝茶的位置，把她喝剩的，饮入嘴中，他知道她怕什么，也知道萧回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两世遗憾，他宁死不愿放手！
换在萧回身上，想来也差不多。
萧回这个人身上还有个致命优点——从未伤害过明悠。
而明悠对那些对她好的人，向来是心软、极力呵护的。
所以面对而今的萧回，明悠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办，“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头疼。”
“只是乍然不能接受而已，不会一直如此的，何况他为武侯，在京城的时间不会太多。”
“你要把他调去边疆啊？”明悠又戳了戳谢安的喉结。
谢安这回放了茶杯，捏住她的指，“虽然很想，但若非公务所需，我不会故意刁难。再说了，我马上要从朝里退下来，你的担心多余了。”
尽管能理解明悠，但谢安不得不承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她、
“还是调去边疆吧。”明悠叹道，“我约了他今晚单独谈谈，等我先谈完吧，我其实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哦？”谢安邃眸微敛，“太意气用事？那倒不用觉得奇怪，他在演给赵见深看罢了，他从前不也如此糊弄大行皇帝？”
“不是，说不上来，我先见见看吧。”明悠又说，“你可别酸，我虽然偶尔有点抓瞎想法，那也就想想而已，并没有那个意思，该决断的时候，我也很能断的。”
“我知道。”谢安压了压确实有的酸意，“不许见太久。”
明悠便笑他，然后就被摁着收拾了一顿，才在小道童的召唤下，回去用膳。
萧回收到回复时，已是晚膳之后，看到“天师塔”这个约见地点，记忆瞬回到前年夏末，他还没去辽东、鞑靼那会。
他带她去天师塔，看京师最美的万家灯火，又带她进那灯火丛中，陪她玩了许久，还想偷香，却被刚回府的谢安坏了事！谢临安，总坏他事！
但后来，他还是如愿被亲到了，如果、如果那时候他不去辽东，当个在她羽翼下的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