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悠心神一提，“抱歉，这情况，小弟得先回镇抚司了。”
原还想着先问问地方在哪，等出城见过张天师后，可以直接过去练功。
现在却发生这么大动静，已晋升为锦衣卫百户的张勇，不可能不回镇抚司报到。
谢安了然，“成，回头再约，你先回去，我也要回西洋司，不知会否有什么差事。”
西洋司虽只涉商贸，但平时点卯偷溜没啥问题，万一这种时候真要用人，该当差的却不在，那也肯定要挨罚。
“好，一起走吧。”明悠说完，两人立即出了茶馆。
这时候已有顺天府的衙役，以及巡城的甲卫，在快而有序的将百姓们催回各家。
可见皇帝早就下达过相关命令，各司各卫早已心中有数，是以城内气氛虽紧，但不乱。
而且消息封锁得很紧密，所有人都被通知是辽东的萧总督要带鞑靼战虏回京，因场面血腥，恐生乱，才让所有人都必须先回家中呆着，直至事了。
于是各街各坊，迅速没了正常人烟。
明悠赶回龙虎观时，小道童还懵了，“郡主姐姐怎么又来？”
“我有要事要出城找张天师，现在城门关了，你知道怎么出去吗？”已经卸掉一身张勇装扮的明悠，穿回那身东厂服侍。
“啊？”小道童懵了一下，见明悠一脸严肃，挠了挠头，“那我帮你问问？”
“好，尽快。”明悠不知道神机营那边什么情况，但出来都出来了，不去瞧瞧不放心，何况现在这局势，她必须加紧恢复！
如果她没猜错，应是瓦剌大军兵临城下了，城内才会戒严至此！
彼时——
谢安已在吊桥提上来前，带着适雨出城了。
他出来得早，了解的情况比明悠多得多，出来就直奔神机营而去。
“少主勿忧，刚才的动静，应是被适风请去的张天师出手了。”
谢安颔首，心中有数的晓得，这是适风发现神机营有人在转移火药，叫张天师去劫了。
原本不该有这么大的动静，定是出了变故，火药被摧毁了……
“难保他们已转移走部分火药，那批火器还没下落？”谢安担心的是那些不见了的火器。
按适风的回禀，火器也是刚被转移走，多半是衮多已知晓谢晋派人给京城送八百里加急了，提前做的部署。
大同昨日才破，瓦剌大军今日便到，肯定没带辎重，乃以轻骑南下，否则绝对无法一日行军五百里。
按谢安的预估，衮多的原计划是打京城一个措手不及，以快下城，得知行踪还是“泄露”后，又立即转变策略，想用神策营的火炮攻城！
若非他命适风早早盯着，还真要被衮多得逞！眼下、谢安吩咐道，“你拿我牙牌，速去三千营，命秦统领即刻率千骑精锐，到神机营见我。”
适风一怔，“秦统领未必会听。”
“无妨，你只管传令，来不来由他。”
“是！那五军营呢，可要传令？”适雨问询。
“不必。”谢安摇头，在他心里，目前的三大营统领，只秦豪山让他比较放心，至于五军营……
兵库案时，五军营涉案最严重，里里外外换了一大批人，五军营统领何湛南却没事，他一直觉得存有蹊跷。
“那属下这就去传令，您千万小心！”适雨迅速分行，这要是适风，肯定不乐意走，哪怕暗中还有护卫保护着谢安，小少年也不放心。
适雨不一样，不管任何时刻，只要谢安下令，他就会立即执行！是个执行力远强于一切的下属。
而原本没打算以真面目出现的谢安，很快就把自己那身粗犷装扮卸掉了，直接以青衫文臣模样，奔去神机营。
与此同时——
刚抵达京师范围，就听到那声爆响的衮多，立即喝道，“停！”
“停！”
“停——，……”
令兵迅速向后传令，原本浩荡直奔的三万骑兵，齐齐整整的、一波接一波的停了下来。
令行禁止，纵个个疲惫不堪，仍不影响他们如此，叫赵清流心震不已！心底的忌惮更深了几分。
“王子殿下。”策马来到衮多身边的赵清流请命道，“动静来自神机营，在下愿先带人前往查探。”
衮多也没拒绝，立即下令道，“好！右将军，调百人，随赵世子去瞧瞧怎么回事。”
“是！”一名膘肥壮汉即刻点兵，不过半盏茶时间，就和赵清流迅速前往神机营。
衮多又叫斥候侦查好四周，闲杂人等一律杀光，再就近休整，等候赵清流的消息。
当然了，他不光等，他还叫来心腹，“阿楠，你去接应何达，把火炮先转移过来，至于火药、定是出岔子了，去把早年封存的那些取过来，一个时辰内，本王要看到火炮和火药！”
“是！”心腹得令即去！
赵清流还不知晓，衮多早年还藏有火药。
更不知道，衮多早就安排人从神机营内，转移出火炮来了。
而吩咐完这些的衮多，这才看向自己的所有将士们，“看见前头那座巨城没有？”
“看见了！”三万精骑齐齐吼应！精气神十足，完全没有因为赶路而蔫哒。
“很好！本王告诉你们，那就是大明的京师！其内有二十余万户肥羊，百万羔羊！每户至少有两个美人，大明皇宫内更是美女如云！
二十多年前，鞑靼大军都办不到的攻陷大同府！昨日，我瓦剌雄师做到了！那么今日，我们也必能攻陷大明京师！攫尽百万羔羊，让他们成为供养我瓦剌众生的奴隶！”
野心勃勃、毫无人心的强盗发言，立即惹来全军呼啸！攻城拔寨后的抢掠、享乐，显然最能刺激雄性荷尔蒙狂飙！
如果说鞑靼人还因经常接触中原文化，而较为文明，那么从更苦寒之地发迹的瓦剌，就是纯纯的掳掠成性！
他们是早年被大明太祖皇帝打到远遁的顽固元族，信奉富强全靠抢！信奉征服全靠杀！骨子里都嗜血残暴！
衮多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目中的碧光！闪烁着鬼火似的的阴冷与暴虐，“现在！原地休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拿下大明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