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前世的时候，陛下果断弃了辽东，于是有朵颜三卫协助的鞑靼三十万大军，不费吹灰之力，直破锦州！辽东全线战败。
肥沃的辽东让鞑靼度过了严寒，大明一衰再衰，后续还给瓦剌当刀，联和了在这场战役中获利的瓦剌，剿灭了鞑靼。
最终的结果就是——京师被膘肥马壮的瓦剌大军攻到差点完蛋，大明仅差一线，就覆灭了。
瓦剌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所以就算没有皇后自暴，鞑靼细作也会想办法暴露，这就是一个陷阱。
「衮多此局，原来这么早就落子了，该他赢。」
谢安敛起的长眸，透出锐利的光，宛若蛰伏于黑暗的猛兽，忽然发现了猎物！
董允川老心肝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害怕……
少主这么年轻，眼神怎地如此吓人！？
“大房的谢恒钰，眼下正在关西游学，对否？”谢安忽然问道。
“？”董允川楞了一下，谢恒钰是谁？
董允川只知道，“恒”字辈，是谢氏最年少的一辈。
谢安看出了他的迷茫，放弃询问，自己翻出了之前的信报。
“按上面的住处，给谢恒钰去信，让他探一探瓦剌军是否有异常，最好拿到证据。”
上辈子的此时，他还没掌权，后来也只能在字里行间推测出，辽东一战后，瓦剌受益不小。
原想着是鞑靼在战前许诺了什么，所以瓦剌没趁鞑靼发兵，偷鞑靼的家。
现在看来，衮多都出现在京城了！大同府外的鞑靼大军，恐怕是瓦剌军假扮！
瓦剌、鞑靼，其实是联和南侵了！但瓦剌更阴险，假扮成了鞑靼，才有了大明后来傻傻甘被当刀使的合作。
瓦剌、鞑靼两军本就是一家，不仔细辨别，本就分不清，若是刻意伪装，瞒天过海实在太容易了。
谢安心有定论，直接吩咐道，“这信让适雨亲自跑一趟，要快。”
虽说前世的这一次，大同并未被攻陷，但谢安怀疑，衮多的目的本也不是现在就攻陷大同，瓦剌军这次只是在勘测地势，为来日下犯京师做准备。
不愧是衮多，谨慎又狡诈。
“老董，让你从交趾买的粮食，到哪儿了？”谢安又问。
“已到南州，很快抵京！”董允川迅速禀道，那可是堪比今岁南直隶税粮的份量。
早在秋收前，还不是少主的公子，就请族主派人前往交趾收粮了，极有先见之明。
董允川本以为这些粮食是要赚把大的，然而——
“趁海上还未结冰，让谢宽练练手，把这批粮食送进广宁左屯卫。”
“少主？”董允川不理解。
“你再亲自跑一趟张府，递上我的拜帖，我要见张首辅。”
“是。”董允川脑子没跟上，但见谢安神色凝肃，也不敢耽搁，立即去安排。
不过在退出去前，董允川想起了一茬，忙提醒道：“少主，是否让谢巡抚做点什么？”
大同巡抚谢晋是谢安的族叔，也是目前而言，不服谢安调遣的地方大员之一，需要谢氏家主手令，才能叫得动。
董允川想的是，事关重大，完全可以让家主开口，然而——
谢安否了，“不必，让谢恒钰去即可。”
谢恒钰，谢安大伯的长子，目前已有秀才功名在身，在谢安的记忆里，可堪大用。
虽然还年轻，但总比谢晋好用，而且大同府外的大军既是“诱饵”，肯定有防备。
谢安相信，以谢晋那点本事，肯定查不出什么来，反而有消息外泄，打草惊蛇的危险。
而得了回复的董允川也不再废话，马上就把谢安的安排全都交代下去，他自己也匆匆跑了躺张府。
……
是夜，张记茶馆。
谢安先到后，就给明悠发了消息『三楼，梅苑。』
这时候的李明珠早睡沉了，毕竟是古代，晚上十点算挺晚的了，否则明悠也不会定在这个点出来。
不过她还是迟到了，原因是没找到假喉结，又跑了趟谢家，才找到了掉出来的小玩意，心里隐隐不安。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回谢府的这一趟，明悠总觉得似有人盯她？但她明明立即探查过去了，却没发现什么？
「真是错觉吗？」明悠皱眉想着。
自练了方氏心法后，她对自己的感知力很有信心。
所以这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应该不是错觉，那会是谁盯她了？
难道是那个谢安认识的鞑靼人？不应该啊，这人应该还不知道他被她爆了。
那就是，「张天师？」
明悠不是很确定，但很小心的潜藏掉了。
与此同时——
暗中盯了一眼的适风已经满头虚汗，根本不敢追踪出去。
他总算知道，少主吩咐他决不可正眼盯看到的原因了，这位的感知力和少主有得一拼！
好在他刚才也只是猝不及防的瞥到了一眼，应该还好吧？
适风不是很确定，于是他也不敢动，隐蔽了许久，才敢从黑暗中挪位。
「真是错觉！？」
明悠试探了几次，发现那种感觉不复存在，也没被人跟，想着也许是有人要盯谢安，她是被殃及的？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鞑靼细作之所以暴露，本就是因为谢安的审问，可能要遭报复了？那谢母……
「不会的，谢安毕竟是谢氏少主，鞑靼细作不想暴露行踪的话，最多就是暗中观察，应该还不敢下手，但等他们完成任务后，可就难说了。」
于是明悠却决定，去龙虎观时，带上谢母！京城现在太危险了。
『还没到？』等了好一会的谢安，发讯催问了一句。
明悠定了定神，回复道：『马上！手头上还有点事，刚交代完，这就来了。』
谢安其实知道她应该是回了趟谢府，但“水手”不知道，所以催才是正常反应。
而等明悠终于进了三楼这间叫梅苑的雅间后，她敏锐的发现——
“水手”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谢安也确实克制不住的，在用更“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少侠方明悠！
比平时高出半个头，假喉结带上了，连眼神都变了！眉毛乃至唇型，全都不一样。
“看什么？”明悠戒备的靠在门边，没有直接进去，水手的眼神让她直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