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意看了他一眼：“有点酸。”
她已经很久没有试过一整天都在穿高跟鞋走来走去了，周容意点开微信看了看步数，递给顾成邺看：“他们也挺能走的，三万多步。”
走了都有快十公里了。
顾成邺从一侧拿了双拖鞋出来，递给她：“辛苦了。”
周容意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拖鞋，有些惊讶：“谢谢。”
车厢到底狭窄，穿着高跟鞋坐着，其实很不舒服。
她也不矜持了，拿过拖鞋，直接就把高跟鞋换了下来。
周容意往脚后跟看了一眼，磨得已经红了，甚至起了两个大水泡。
抬起头，顾成邺也正看着她的脚后跟。
“起水泡了。”
周容意点了点头，倒不是很在意：“嗯，好久没走这么多的路了，起水泡也正常。”
“是不是要挑破？”
他收了视线，偏头看向她。
“挑破的话会好得快一点，但是明天你们不是要开研讨会吗？”
顾成邺视线扫过她的双腿：“其实不穿高跟鞋也没什么。”
“不穿高跟鞋，我怕我走路姿势会失礼。”
她净身高不矮，不穿高跟鞋确实也没什么问题。
但这已经成为她的习惯了，算不上好习惯，也算不上坏习惯。
之所以养成这个习惯，还是因为以前跟霍景泽当秘书的时候，有一次她穿了双板鞋和霍景泽一起见项目方。
当时项目方里面有两个女性，这自然不是什么问题，只是那天到酒店准备吃饭的时候，她在前面带路，其中一个领导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周秘书穿着平板鞋，走得倒是脚下生风。”
她当时说完这话就接了一句：“我开玩笑的，周秘书别介意。只是我和小梁今天都穿了高跟鞋，走得慢了些，看到周秘书你穿平底鞋，不禁感慨了一句罢了。”
她说她是开玩笑的，可是不是开玩笑，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
周容意第一次这么尴尬，但她心理素质一向好，也向来不会任由人这样嘲讽自己，当场她就还回去了：“李经理不了解我，我就算是穿高跟鞋也是脚下生风。不好意思，我走得快了一些。”
她大大方方地道歉，开口就把那个李经理给堵回去了。
后来饭局结束，回去的时候，霍景泽突然就问了一句：“你不喜欢穿高跟鞋吗？”
周容意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把那个李经理的话听进去了。
周容意当时心里难过，自那天之后，所有的正式场合，她都会穿高跟鞋。
五年了，到现在，已经完全成为她的习惯了。
不过这些事情，没必要告诉顾成邺。
一旁的顾成邺看着她，“我见你穿拖鞋，走姿也不失礼。”
周容意弯着唇：“谢谢拉。”
今天是真的累了，她往身后靠了过去，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坐好后，周容意歪头看着他，故意问他：“那我这样呢？这样有没有失礼？”
顾成邺看着她，只笑不语。
周容意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就算是失礼，顾总你也只能忍着了。”
她说完，闭上了眼睛：“真的好累啊顾总，我眯一会儿。”
见她闭上了眼睛，顾成邺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车厢里面很安静，周容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大概是太累了，周容意这一觉睡得沉，直到迷迷糊糊似乎听到耳边顾成邺在叫自己，她才睁了睁眼。
看到侧头过来看自己的顾成邺，周容意没有反应过来，睁着惺忪的睡眼，就这么看了他两秒，才渐渐回过神来：“怎么了？”
顾成邺知道她大概是睡糊涂，给她递了瓶矿泉水。
周容意刚睡醒，喉咙确实有些干。
“谢谢。”
开口说话的声音都有几分沙哑。
周容意喝了口水，视线落到车窗外，终于知道顾成邺为什么会把自己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