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讪讪地笑了笑，“我有事，先走了，周小姐。”
周容意点了点头，看着已经进了大堂的霍景泽，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她进包厢的时候，正有人泡着茶，霍景泽坐在那儿，靠窗的位置，光正好落在他身上，整个人看着有些冷。
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她不过是扫了他一眼，压根就没有仔细看。
现在才发现，霍景泽好像瘦了不少。
不过，这事情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收了思绪，她在霍景泽的对面坐下。
沏茶的服务员沏好茶后，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茶，然后就带上包厢的门出去了。
包厢里面剩下他们两个人，霍景泽手扶着茶杯，食指在杯沿来回打摸着，黑眸看着她，却没有马上开口。
周容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没什么耐心和他在这儿对望，放下茶杯后就开口：“霍总想聊什么？”
听到她的话，霍景泽眉头皱了一下。
两人从前是上下级的关系，她也是叫他霍总。
他不喜欢公私不分，她一向在公司也做得极好，叫他霍总的时候那样恭敬寻常。
现在她也是叫他霍总，只是这两个字再从周容意的嘴里面说出来，却多了几分嘲讽。
他不禁想起半个月前，那一天她叫他霍景泽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语气。
然后从那一天之后，一切都不受他控制了。
她说离职就离职，说分手就分手，干净干脆。
旁人都在猜测她跟了他六年，分手也不亏，可也只有他和身边的人知道，周容意什么都没有要。
想到这件事情，霍景泽只觉得喉间有些发堵。
他松了手，“我来的时候碰到秦舒雅。”
“哦。”
周容意笑了一下，突然就明白他为什么提嘉信了。
“那霍总有什么高见吗？”
“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她耸了一下肩：“那不然呢？”
周容意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我结婚了，霍景泽。”
她这话刚出，霍景泽的脸色明显沉了很多，手重新抚上茶杯，紧紧捏着：“你和顾成邺的婚礼这么隆重，我很难不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就我和你的关系，我们之间见面，当陌生人是最好的，毕竟我也不想我先生不开心。”
她的话句句带刺，霍景泽听着，只觉得被刺得心口发疼，见她要走，他起身就拉住了她：“周容意！你非要把事情弄到没有余地的地步吗？”
“余地？”
这倒是她第一次从霍景泽的嘴里面说出这个词。
周容意看向自己被拽着的手腕，“我怕我自作多情，问出清楚一点，你说的余地，是我和秦家之间的余地，还是我和你之间的余地？”
霍景泽僵了一下，双眼死死地看着跟前的周容意。
一时之间，他竟然分不清周容意这个问题是真心的，还是故意问出来嘲讽他的。
五年的感情，她难道说放下就放下了吗？
他不说话，周容意却明白了。
她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霍景泽，你似乎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我。”
说到这里，她弯唇笑了一下：“从我选择离开MK的那一天，我就没想过要回头。”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笑的，可一字一句从她嘴里面说出来，却半点儿的情绪都没有。
霍景泽倏然一惊，心底有种从未有过的慌乱感像是烧开的沸水一样，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你不爱我了？”
这是这一个多月来一只想要亲口问问的话，如今问出来，却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有些不甘心。
周容意看向他双眸，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从这双眼睛里面看到波动的情绪。
“早就不爱了。”
周容意最后看了他一眼：“霍景泽，人是要往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