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他脱离过纪氏一段时间,纪氏曾陷入过群龙无首的混乱,直到他重回纪氏,纪氏才重振旗鼓。
可以说,他可以没有纪氏,但纪氏完全不能离了他。
不等薄晏卿开口,纪年丰便率先发话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来了B城的?”
薄晏卿脸上平静如常,不咸不淡:“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看向纪年丰,抬眸的一瞬间,眼神一下子就冷了:“父亲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纪年丰讥诮一笑:“你来找我,却问我有何话要说?”
薄晏卿道:“我觉得,父亲一定是有话要和我说的,至少,有些事,总该摊开来说一说的。”
纪年丰眸底的情绪稍压一压:“你就这么确定吗?可是我感觉,我没有话要同你说。”
薄晏卿道:“毕竟,你派出去的手下,办事并不算牢靠,任务失败了一次又一次不说,这次行动,更是暴露了你的野心。”
纪年丰的脸色一瞬僵住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薄晏卿:“父亲,或许是,你我父子之间,总是逢场作戏惯了,也因此,直到现在,你还是在和我演戏。其实不必演了。小长意,在你手上吧。”
纪年丰突然不说话了。
薄晏卿:“你那么多次,派了那么多精悍的杀手,暗杀两个孩子,却没有一次成功的。这一次,你策反了我雇的保镖,把小长意强行绑走,无非是借他当筹码和我谈判。你只能和我谈判,因为除此之外,你没有其他路可以选了。”
应该庆幸的是——
纪司衡不在医院。
纪年丰只绑走了秦长意一个人。
所以,薄晏卿笃信,他再心狠,也不敢对秦长意动手了。
同样作为资本家,薄晏卿心里太清楚了,商人做生意,便一定是奔着利益去的。
没有利益的事,不会做。
先前,纪年丰能派出杀手,暗杀两个孩子,无非是因为他们是家族继承人,他想铲除这两个孩子,为他的私生子开辟道路,至少,多谋求一些利益。
但如今,他只绑到了秦长意,这也就意味着,他必须权衡清楚了。
因为,就算他对秦长意下手,也没有任何好处。
若是没了秦长意,还有纪司衡,他仍在继承人名单上,反而,秦长意若是有任何三长两短,只会打草惊蛇,往后再下手,恐怕就困难许多。
而如今,若是借秦长意当筹码,和薄晏卿展开谈判,还有些胜算。
纪年丰眼中一瞬闪过一丝诡谲的锋芒,眯了眯眼,他的口气中却仍旧透露出微微的不满:“你是怎么怀疑到我头上的?”
这句话,算是变相承认了他做过的一切。
薄晏卿笑了笑:“我不需要和你解释,我是为何清楚,但你应该知道,任何事,只要做过,就会留下证据,哪怕是蛛丝马迹,你做过的事,迟早会败露。”
纪年丰:“你调查我,你还调查了什么?”
薄晏卿:“纪问洲。”
他只念了一个名字,纪年丰的脸色,便更凝固了。
薄晏卿指尖轻轻敲了敲台面:“父亲,你是知道我的,我有多在乎这两个孩子。你既然敢拿我的孩子要挟我,便知道这件事一旦做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此前,我并不知道你还有私生子的事,但这次调查,一并查了出来。
同样作为父亲,我理解你为了孩子涉险去博取利益的想法。我也知道,我在你的心里,其实没有任何分量。
虽同样是儿子,但就因为你和我母亲没有任何感情,所以你厚此薄彼,我也接受。但秦长意和纪司衡都是你的亲骨肉,他们是你的孙子,就算你再薄情于我,也不至于......拿两个孩子开刀。他们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