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荷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傅晞敏和那秦嬷嬷动作倒也真够快的。
她应道:“我知道了,我先去见大公子。”
还没走近,就听见傅灵蕴好一通抱怨。
“你们这无花院怎么这么寒酸?果子都比别处的难吃。”
冬芽低着头,眼睛看向别处,却嘀咕道:“我们院子不就是这样吗?连那位在佛堂里的伙食都比我们好呢。”
“你说什么?”傅灵蕴没听清楚。
冬芽赶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虽然没听明白冬芽具体在说些什么,但是猜想也不是什么好话。
傅灵蕴一边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一边笑道:“小丫头嘴皮子还挺利索,果然是傅荷手底下办事的人啊。”
冬芽刚要张嘴辩驳,傅荷的声音就从外头穿了进来。
“我手底下的人怎么你了?”
屋内的人齐齐回头,就见傅荷拎着裙摆大步流星的迈了进来,钱三五跟在她后面,躬身喊了句:“大公子好。”
傅灵蕴摆摆手,示意钱三五退下。
傅荷走过去落座,瞟了傅灵蕴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么多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跑我院子里来挑毛病。”
“嘿,你这人火气怎么这么大?我没得罪你吧?”
傅灵蕴做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是母亲那句话惹你不高兴了。”
傅荷作势要打他,傅灵蕴一只手做挡,“诶诶诶,有话好说啊,别动手。”
本也没打算真要和他干架,傅荷哼了一声。
傅灵蕴另一只手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包裹,朝桌上一扔。
“喏。”
“什么东西?”
傅荷疑惑的接过,打开一瞧,却顿时惊住了。
这不是,她在集市上看中了却没舍得买的首饰吗?
傅荷愣了一会儿,手指反复的抚摸着那簪子。
虽然很意外,但是她脸上有不易察觉的喜悦,和小小的感动。
一时间,时间都仿佛静止了。
还是冬芽率先打破僵局,指着门外,说道:“哎春萍那丫头炖个梨汤炖了好久了,奴婢去看看,别是又出了什么岔子。”
说罢,冬芽行了一礼,赶紧告退了。
随即,傅荷慌忙两手将首饰握住,又放在膝盖上,手指头捻着裙摆,眼神左移右动的说了声。
“谢谢啊。”
傅灵蕴被这一声谢呛的猛一咳嗽。
“咳咳咳…没事…”
他反倒显得比傅荷还不好意思。
摸着后脑勺,笑道:“这点小东西又不值钱,就…随便买了呗。”
傅荷耸耸肩,把首饰又重新放回了桌上。
放松了许多,她望着那两样精美的物什,似乎很小声的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并不是值当多少银子的事儿,是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师傅和师弟,还没人给我买过首饰呢。”
傅荷脸红了一瞬,修长的手指挠了挠脸颊。
“傅灵蕴,你是第一个。”
可谁知,傅灵蕴的耳朵好像就只能听见师弟两个字。
“师弟?什么师弟?你哪儿来的师弟?”
傅荷怔然的望着傅灵蕴,老老实实的答道:“就是明月观的师弟啊,他也是我师傅捡到的。”
说起师弟,傅荷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他叫雁行,比我小一些,十七了,诶,傅灵蕴,是不是和你差不多啊…”
“什么和我差不多?”
傅灵蕴一拍桌子,不乐意的嚷嚷。
“怎么就和我差不多了?他是你师弟,我是你亲弟!这差多了好吗!”
傅荷咂舌,“我是说你们年岁差不多。”
“哼。”
傅荷觉得傅灵蕴反应好笑,又说:“再说了,我和他一个师傅,自小一起长大,自然要更亲近一些。”
傅灵蕴立即反驳道:“那我还和你同父同母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呢?
傅灵蕴撇撇嘴,突然止了话头也不说了。
有些生硬的转了话口。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我跟你说,我与母亲刚回府不久,就收到了信,铃香要回来了。”
傅荷笑道:“这是知道了傅晞敏现下处境不好,着急上火了。”
傅灵蕴喃喃:“她手里握着傅家不好铺子呢,父亲还真不好和她撕破脸。”
傅荷想了想,又问:“那你觉得,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傅灵蕴答:“傅晞敏风光依旧,傅家家产和我们没多少关系。”
姐弟二人彼此沉默了一阵。
傅荷说:“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之前我们的猜测是错的。”
“错的?”
傅灵蕴脑子快转不过来了。
“你意思是,傅晞敏不是二叔的孩子?那是谁的?”
傅荷吸了一口气。
答道:“父亲的。”
傅灵蕴噌的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
傅荷冷笑一声,“我们拭目以待,这个铃香着急回来,反而是我们破局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