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贞儿弱弱的点头,眼神却控制不住的朝傅霜叶那边看。
傅霜叶悠然自得的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然后将茶碗一放,不轻不重的声音,混着傅霜叶的责骂。
“让你说你就说,总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软蛋子,难怪都有人给你下毒了!”
傅霜叶终于将这句话摆出了明面来说。
傅荷也在等着看胡贞儿的反应,胡贞儿眼红红的,低着头,双手不自在的揪着袖子,好歹是开了口。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中毒了,二表姐与我说这事儿时,我吓了一跳。”
她怯怯的,眼神里又是迷茫又是惊恐,望着老夫人,说道:“外祖母,我并未感觉有任何不适。”
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傅晞敏也面带微笑的,故意往傅荷那边看了一眼。
仍旧亲昵的搭着胡贞儿的肩膀,继续软语劝道:“贞儿妹妹,你再仔细想想,这两日,有没有人来过你们院子,有没有给你吃过什么东西?”
傅荷冷笑。
好家伙,这是还把坑朝她的方向挖过来了啊?
傅荷心道:不见黄河心不死。
傅荷从袖中摸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瓷瓶,举到半空,问:“贞儿,你这两日胃口如何?和你之前相比?”
胡贞儿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答道:“回大表姐话,我这几日胃口很好,吃的下,睡的着,我最喜欢吃的梅花糕,我今日吃了五块呢!”
“还有酥肉盒子,我也吃了一碟子。”
小姑娘说起爱吃的零嘴,还有些不好意思,小脸微红。
傅荷接着问下去:“那你意思是,这些你爱吃的东西,之前你都吃不下去?”
胡贞儿苦恼的点头:“是啊,很长一段时间我看着它们都败胃口,即使膳房里送的其他美食过来,我也总是提不起兴致。”
傅霜叶听的心疼又恼怒。
她原本也以为是因为换了环境,加之侯府饮食苛待她们娘俩,胡贞儿的身体才这么弱下去的,可自从那日傅荷的出现,傅霜叶才如梦初醒,自己女儿是中了毒!
老夫人听的直皱眉,不满道:“胃口好坏,就能说她是中毒了?傅荷,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她又指着傅霜叶。“还有你,跟着瞎闹腾,早知如今,当初我就不敢收留你!”
“现在赶我出去也来得及的,大不了就让这整个上京城的都看看,永宁侯府的姑奶奶,侍郎府的主母夫人,带着女儿流落街头,食不果腹,多好看一道风景啊。”
傅霜叶指尖夹着绢子,掩在唇边好一阵笑话。
老夫人懒得与她多说,又去看胡贞儿时,脸上神色多了几分真心明显的疼爱。
“贞儿,告诉外祖母,除了胃口不好还有其他症状吗?”
胡贞儿又想了会儿,点头说:“有时会很头疼,晚上睡觉时,起风时就头疼的厉害。”
老夫人听糊涂了。
“晚上不起风就不头疼了?”
“嗯。”胡贞儿应的很肯定。
老夫人啧了一声,沈心萍也疑惑道:“这…莫不是小小年纪就有了见风痛的毛病吧?”
傅晞敏顺势接腔道:“祖母,看来该找两个大夫好好给表妹看看,细细补一阵才是要紧事。”
傅荷眼珠子一转,一听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傅霜叶冷不丁的说了句:“贞儿晚上睡觉,从不爱关窗户。”
“那不就是了,吹着凉风当然头疼了,和中毒有什么关系?”老夫人做了个老天保佑的手势,俨然心头石头落了地。
可傅霜叶又补了一句。
“窗边有一盆粉莲,养了很久了,气味淡香清雅,贞儿一直喜欢的紧。晚间一起风,那香就更浓郁了些,我和贞儿没有同屋,我是闻不到的。”
傅霜叶若无其事的说着话,顺手挽袖又将差盖子接开来,在桌上滚动了几圈。
她埋着头,嘴角扯出一抹有些阴冷的笑容。
“我记得,这粉莲,是二姑娘你送的吧?”
傅荷微微仰头,原来在那里摆着呢。
她睨着傅晞敏,这个小毒妇!
傅晞敏面不改色,笑的依旧甜美。
“是啊,当初我可是花了一些时间才选到这么漂亮的粉莲的。哎。”
傅晞敏却突然叹息,她万分遗憾的说:“可惜刚刚去找贞儿妹妹时,我在窗边等着她换衣裳,一不留神,竟然将那粉莲摔碎到墙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