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女人们的嚎哭不止,傅开远的反应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就连傅荷被绑着杵在那正中,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儿。
想之前,只是说了句傅灵蕴有问题,傅开远便疾驰忙慌的那样,仿佛天都塌下来了一般。
可眼下如她们所讲,傅灵蕴都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傅开远却只垂着头,愁眉紧锁。
“二郎,你说句话啊!”
沈心萍哭的跟个泪人一样,扭着傅开远的胳膊摇晃。
傅开远这才抬起头,环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傅荷身上。
他刚要开口,老夫人便厉声道:“还有什么好说的!灵蕴现在就躺在那里,还不赶紧将这个祸害处理了!”
傅开远眼神游弋,又动了动唇,可老夫人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直接大手一挥:“来人!请家法!”
傅荷还想问什么是家法?
就见傅晞敏花容失色,绣帕掩在唇边,惊呼道:“祖母,万万不可!三十棍子下去会要了她的命的!”
“要了命正好,让她给灵蕴以命抵命!”
老夫人怒气冲天,秦嬷嬷得了令,拼命朝那几个汉子使眼色,几乎是瞬间功夫,那些人便将行刑的物件准备好了,要将傅荷按在长凳上。
“二郎!这万万使不得啊!”
沈心萍只是恼怒傅荷不知轻重,却也不想让这女儿就这么丢了性命。
傅开远也想到了什么,终于开了口,朝老夫人说道:“母亲,小惩大诫,便打她二十棍吧。”
“不行!”
“不行!”
老夫人和傅荷的声音重叠,傅荷仰着头吼道:“哪有你们这么办事儿的,你们说傅灵蕴要死了,好歹让我看看啊!你这二十棍和三十棍有个什么区别!”
“傅荷,你就别说了。”沈心萍示意她乖乖受罚。
老夫人冷笑道:“瞧见了?你们心里心疼她这个女儿,可她根本半点做错事的觉悟都没有,依老婆子说,三十棍也少了。”
“来人,就打她五十棍,一下也不能少!”
高大的汉子得了令,拎着粗长的厚重木板便要朝傅荷身上砸去,傅荷拼命挣扎,吼道:“让我去看看傅灵蕴,我能救他!”
傅晞敏眼眸微动,立刻喊道:“你们动手轻一些,切莫伤了大姑娘性命!”
而外头长廊上,钱三五他们进不来,大抵也是能听见动静的。
嚎啕大喊着:“老夫人您就饶了大姑娘吧!她真的没有给大公子下毒啊!”
傅晞敏嘴角藏着恶毒的笑容,轻声说道:“祖母,母亲,你们看,大姐姐才回来不久,就已经有下人如此为她卖命求情了,大姐姐定然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傅荷还没转过弯来,傅晞敏这话什么意思,就见老夫人表情嫌恶,啐了一口:“和小厮混的交好,成何体统!呸!”
傅荷扯开嗓门大骂:“傅晞敏!你个没娘生没娘教的东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下人怎么你了?”
傅晞敏惶恐道:“大姐姐,我没有那个意思…”
总之是好不热闹。
沈心萍见劝阻无望,拉紧了傅开远的袖子,说道:“二郎,若是傅荷真的伤了性命,百花宴怎么办!”
这话叫老夫人听了去,她凛着眼,轻蔑说道:“那就听晞敏的,给她留一口气。打!”
傅荷闭眼吼道:“你们这群天杀的,我找我师兄做法诅咒你们,你们家宅不宁,你们祖坟走水,你们倒大霉,你们家财散尽,你们不做人啊啊啊啊!”
她咬牙切齿的等着要人命的刑具落下。
却就在须臾之间,八贵扑跪进来,喊道:“侯爷!宫里来人了!”
傅开远一激灵,起身吼道:“住手!”
那几个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拎着棒子不知该何去何从。
老夫人抱着手臂,挺不满意,哼道:“宫里来人了你去应酬便是,凭他来的是谁,还管的了我傅家祠堂的家务事了?”
八贵急的脑门子冒汗,这才一口气说完了话。
“是是是是有圣旨啊!真定王带圣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