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荷拿了块烤饼,撕了两块儿朝嘴里送,还没咀嚼出味儿呢,听到钱三五这话,狐疑的抬起头,问道:“那个胡宗怀?突然这当头来接娘俩回府,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那可不!”
钱三五说的兴奋,唾沫星子直飞。
他朝前一挤,妙兰没个防备直接被他撞到了一边。
“哎呀…”
妙兰捂着肩膀,有些埋怨的瞪了钱三五一眼,还没开口呢,冬芽便来了,善解人意的小声劝道:“你别生气,钱三五就是这么个性子,他爱热闹,知道的也多,他喜欢给大姑娘讲东讲西的。”
“一个奴才,怎么还能随便进主子的房间,说话还靠这么近,何况都这个时辰了。”
妙兰揉了会儿肩膀,埋着头低语。
“什么?”
冬芽没有听清楚,有些疑惑的望着妙兰。
妙兰移开了视线,“没什么…”
她语气是有些冷淡的,都是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的人,冬芽哪里看不出来这个新来的看不上这里,也看不上他们。
不管是之前春萍的主动示好,还是眼下钱三五的喋喋不休,或许都让她感到厌恶。
妙兰有意隔开距离,冬芽捏了捏拳头,有些不舒服,可转念想到傅荷方才说的话。
‘这段时间。’
如果只是短暂时日,就忍忍吧,兴许是对大姑娘有用的人…
冬芽调整着呼吸起伏,也就不理会妙兰了。
钱三五语气飞快,讲的绘声绘色的。
“说来也好笑,分明是说来接姑奶奶和表小姐回府的,可一到府上就直奔书房找侯爷去了,待了好久好久,等走了出来才假惺惺的说要见姑奶奶。”
傅荷笑了声儿。
“见到了吗?”
钱三五点点头:“见是见到了,不过没两句话就吵起来了,我当时隔的远,偷听嘛,没听全,就见姑爷气呼呼的走了,还回头骂了句‘不交出来有你好看的’。”
他绞尽脑汁的回忆,最后确认自己没有记错,使劲点头,像鼓励自己似的,重复道:“没错!就是这样说的!”
傅荷蹙了蹙眉。
钱三五啃着手指甲,随意又好奇的问:“大姑娘,您说姑奶奶是不是藏了什么宝贝被姑爷知道了,然后人家就上门讨来了啊?”
会吗?
傅荷笑笑,答道:“一个是侍郎,一个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出身,谁也不是没见识的人,能藏了什么宝贝让他们如此激切?”
“不是宝贝,那能是什么…”
钱三五眼里写满了疑惑,可他没有要深究的意思,毕竟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爱热闹的人罢了。
筷子上头雕刻着小巧精细的图案,傅荷用指腹感受着它们的镌刻痕迹,摸索出了一朵梅花的形状,眯着眼睛又问:“还有呢,胡宗怀离开后,傅霜叶和胡贞儿没动静吗?”
钱三五眼睛一亮,表情兴奋又紧张,仿佛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表小姐去了老夫人那边,只有姑奶奶在院子里,倒是侯爷在姑爷离开不久就过去了,兄妹俩吵的可厉害了!”
然而具体吵了些什么,钱三五就无法提供具体内容了。
不过仅凭这些,傅荷依稀能猜到一些东西了。
傅霜叶手里,有什么东西,会威胁到胡宗怀与傅开远,一定是与现在李嗣瑛在调查的粮饷失窃案有关!
这时,冬芽也在一旁小声的补充了一句。
“要说侯爷也够累的,和姑奶奶吵完了架还得去和铃香说生意上的事儿呢。”
傅荷嗤笑一声。
“那可不嘛,官场上有事闹心,家里也不安宁,啧啧。”
这些话说出来,钱三五他们不敢评论,更加不敢插嘴。
傅荷笑嘻嘻的,双手一摊。“可那又如何?能怪谁呢,都是他自己选的。”
说完话,傅荷突然起身,抻懒腰吩咐道:“钱三五,去星河院给我要两坛子酒去,我要出府一趟。”
钱三五下巴差点砸到了地上,“啊?您才回来多一会儿啊,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