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蕴站到傅荷身边,伸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哎,你果然不傻嘛。”
傅荷打掉他的手,却也顺着傅灵蕴的思路继续猜测下去。
她慢慢踱步,绕着傅灵蕴走了两圈,分析道:“若只是什么大师批注过的吉星命格,就能让祖母弃自己孙子和外孙女安危不顾,还要顺势保下一个奴才,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傅灵蕴嗯了一声,接着说:“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傅晞敏的真实身份比我和贞儿都贵重!”
得,话题又说回原点了。
傅荷手一摊。
“可这永宁侯府,你可是嫡出的子嗣,还能有谁比你更贵重呢?”
傅荷嘟囔着:“这就是一团乱麻,我觉得光凭我们俩在这瞎猜根本就猜不明白的。”
“嫡出…”
傅灵蕴脑内灵光一闪,猛的回头,拉住傅荷的胳膊,差点将傅荷吓一跳。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傅灵蕴神情雀跃,有些激动,说:“我想起来了,我原本可不算嫡出的!”
傅荷糊涂了。
“你不算嫡出?那你…也是捡来的?”
傅灵蕴翻她一个白眼,“你才捡来的!我意思是,原本继承祖父侯爷位置的,不是父亲。按长幼有序,应该是大伯,但是好像大伯有一次犯了什么过错,惹了祖父厌弃,至今还在平州呢。然后呢,祖父母最疼爱的是三叔,可惜三叔染了病,英年早逝…”
说到这里,傅灵蕴还一声叹息。
傅荷看他表情还真有几分感慨良多的模样,便笑道:“你见过三叔吗?怎么还真情实感的怀念上了。”
“那我确实没见过,不过小时候总听祖母提起三叔,说三叔是个顶好顶好的。”
傅荷顺了一下信息量,然后一拍手,总结道:“懂了,所以说,父亲这个侯爷之位其实就是捡漏来的。”
傅灵蕴挠着脸颊。“虽然话不好听,但就是这么回事。”
“难怪事事都听祖母的呢,敢情这个侯府其实就是老太太一个人说了算呗。”
“就是这么回事。”
傅荷哦了一声,故意放低了声调,镇定自若的问:“那你说,如果傅晞敏是这个三叔的孩子,而秦嬷嬷照顾她这么多年也算有功,祖母的态度是不是就说得通了?”
这般大胆怪异的猜想,且有些没根据,想来任凭是谁都会被吓一跳。
可傅灵蕴只是眨了眨眼,很淡定的答道:“不无可能。”
傅荷不说话了。
傅灵蕴又拿起了一个橘子放手上掂了几下,似笑非笑的问到:“诶,傅荷,你说我们这么深究傅晞敏的身世,有意义吗?”
闻言,傅荷很奇怪的看了傅灵蕴一眼。
笑意微妙。
“你要是觉得没意义,何必拉着我说这么多?”
原本并不算熟的姐弟二人交换了一道眼神,竟然在其中读出了一种默契!
一瞬间,傅灵蕴心头一颤。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原来,这就是一母同胞的玄妙感?
傅荷端着那杯已经凉掉的茶水,眸光微黯,淡声说:“如果傅晞敏真是那个三叔的孩子,祖母迟早会放她出来的,到时候你还是得被她踩在脚下,还得扮着一副痴傻弟弟的模样去讨祖母欢心。”
傅灵蕴也不相让,说:“而你在这府里要走不走的态度也让她心烦,继续对付你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傅荷也不否认,将茶杯放下,道:“那就让她即使出了佛堂,也在这个府里永无出头之日!”
傅灵蕴眼前一亮,表情有些玩味,揶揄道:“你不是说在府里待不了多久,并不关心府里的事吗?”“原本是没打算待多久的,只是……”
傅荷笑笑,想起了自己的任务目标,那是个难说服的对象,得和他打持久战了。
她抿了一口凉水,笑容甜美,说话的声音却有些冷:“我的事情短时间内肯定无法办妥,所以我得在府里住上很长一段时间。我可不希望美丽平静的生活里,总是有只苍蝇飞来飞去。”
今晚的永宁侯府,到了深夜都各处亮着灯火。
每个人,都各有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