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晞敏慌忙要甩开她。
再也没了名门淑女的气度,嘶吼道:“你们胡说,你们陷害我!什么粉莲,那不是我送的!我送的已经打碎了!”
她这话一出,立刻提醒了自己。
她朝老夫人喊道:“对,祖母,就是这样,这是她们设下的一个局!她换过来的才是有毒的!”
傅霜叶也火了,和傅晞敏拉扯着。
“你送的那一盆下面,可是有金水阁的印,恐怕你自己都忘了!”
“我没有!”
眼看两人要撕打起来,傅荷不嫌事大,添油加醋的说道:“哎哟,这不得将灵蕴叫过来啊?他好像对他这个二姐也一肚子气呢。”
沈心萍疑惑不已,傅灵蕴和傅晞敏不是很好吗?
傅荷说着就要起身去找傅灵蕴。
“我得赶紧去叫他,这样的热闹,错过了要等多久啊,机会难得啊!”
“傅荷,你站住!”傅开远喊住傅荷。
这时,老夫人将面前茶碗猛的一摔,中气十足的喝道:“好了!都给我消停些!”
几道目光齐刷刷的望过去。
傅晞敏红着眼,“祖母…”
老夫人抬手,制止了她。
屋内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里。
窗户缝隙打进来一阵风,吹灭了案上一盏烛火。
此时,老夫人用一种很疲惫的语气说道:“此事,到此为止,都不许说了。贞儿和灵蕴,都该好好补偿。”
傅霜叶惊了。
她大笑几声,指着老夫人骂道:“所以,你心里也明白了,不管是傅灵蕴还是胡贞儿,都是傅晞敏搞的鬼,你却说什么?补偿,补偿就够了?”
傅霜叶走近几步,大声吼着:“傅晞敏是想杀人!你的亲孙子和亲外孙女,你竟然说到此为止,就算了?”
“咳…”傅开远也开了口。
“霜叶啊,好在孩子没有什么大问题,傅荷发现的及时嘛,是吧?嘿嘿。”
他竟然开始打圆场。
傅荷料定了傅开远还有更重磅的话。
果然,傅开远清了清喉咙,说道:“晞敏这里,我会责罚他的,只是这个关键时候,实在不宜闹的过大,左不过都是我们自家事,关上门来简单处理就是了。现在啊,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晞敏。”
他提高声调,意图把事情的严重性说明白。
“我们整个永宁侯府,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晞敏去做!”
老夫人反问:“将她嫁给真定王?”
傅开远毫不扭捏的承认了。
“是,眼下这是最好的选择。”
傅晞敏惊叫道:“我不嫁!”
“由不得你!你要不然就嫁给真定王,让他高兴了,免得重审粮饷案查到我们侯府头上来!要不然你给弟妹下毒这事,就没法善了!”
显然傅开远也没耐心了,直接让傅晞敏自己二选一。
嫁给李嗣瑛,他就保下她。
不嫁,那就将她交给傅霜叶处理。
傅晞敏眼泪一颗一颗落下,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傅开远。
突然深觉,这十几年的父女情,怎么这么随意?比那白纸还轻薄?
傅开远循循善诱。
“现在是到你为傅家出力的时候了,乖女儿。”
傅晞敏冷笑,抹了眼泪,指着傅荷,问:“她呢?傅荷难道就不是傅家女了。”
不用傅开远说,傅荷主动坦诚道:“我乡野出身,还是坟地钻出来的,不吉利。将我嫁过去,那不是罪加一等吗?”
“是啊,她怎么能和你比?”傅开远自认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走过去,拍着傅晞敏肩膀,“等你成了王妃,我们永宁侯府还要仰仗你呢,别看他现在一副看不上你的样子,可整个上京城,还有哪家姑娘能比你更好呢?父亲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让真定王喜欢上你的!”
言辞恳切,好像将整个侯府都寄托到傅晞敏身上了。
傅晞敏在笑。
傅荷也在笑。
她看着这一屋子的怪物。
能给傅晞敏这个下毒的凶手选择的机会,却没有人问过胡贞儿,问过傅灵蕴,包括傅荷自己这个被诬陷的受害者,希望事情得到怎样的解决?
“真是可笑。”傅荷垂下眼眸,喃喃低语。
傅晞敏咬破了唇,定定的看着傅开远,刚要开口说自己宁愿死,也绝不嫁给一个瞎子。
老夫人再次开口了。
“二郎,别说了。晞敏不能嫁。”
“母亲!”傅开远要炸了。
老夫人示意他稍安勿躁,慢吞吞的说了一席话。
“晞敏不能离开我们傅家,她犯了错,我来责罚她,往后就让她一直宿在我的小佛堂里,不得进出。”
“母亲…”
“就这么定了!”老夫人气势如虹,“傅晞敏绝对不能离开傅家!我这都是为了傅家好!就让她一辈子关在佛堂里,也不能离开!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