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被妖精迷的脑子打了结了，你没见过女人还是没谈过恋爱？怎么就死咬着那个秦娆的钩子不松了？”
她伸出手想照着不听话的外孙后脑勺给一下子。
又压着火拍到一旁桌子上。
“你给我分了！”
“不分。”
“把婚约取消了！”
“不取消。”
旁边的靳晟屏住呼吸听着，下一秒霍姜的手指戳过来，一下就指向了他那张憔悴无血气的老脸！
“你看看你爸，看看他这副老不死的样子，你看他可还有一点儿的英俊潇洒？”
“……”
靳晟低下头。
当年南青风看他哪里都好，他也确实年轻还朝气蓬勃，比南青风年纪小，明明是攀高枝吃软饭，却长了一张好看又无心机的脸，低着脑袋可怜死人了…
现在一样低着头，青春不在脸还垮了，只叫人看的火大！
她的青风要是活着。
得后悔的肠子都悔青了。
“那个秦娆也有老的一天，她不是永远漂亮！”
“那我只会比她老的更快。”
靳司尧也还是那副软硬不吃的死样子。
他们老了也会一样登对。
秦娆要是能跟着他一起，一起老到靳晟那个样子，他倒是很欣慰老天有眼…
说罢还抬头质问霍姜。
“您也老了，您也有白头发，外公不是一样还是全心全意？况且从靳家遗传到差的基因是我，该被嫌弃的人也是我，凭什么总是否定秦娆？”
“！”
霍姜说不出话。
记忆里南青风的脸与靳司尧重叠起来，两双相似的眼睛，一样执拗的眼神重重叠叠的看着她。
“妈！”
“你也是自由恋爱，你也是自己选的爸爸，爸爸对你不是一直全心全意？”
“脾气差的人是我，为什么你就总是否定阿晟！”
这母子俩连犟都犟的一样。
南青风就是吃了爱情的苦，以为全天下男人都像她爸一样好，晕血还跟着医生去手术室里给妈妈陪产……
次次去陪产。
次次都晕倒！
她根本不知道外面坏人有多少！
“你在激我。”
外婆回过神来就吸了口气，努力压火：“你想骗我同意那狐狸精过门，你在撒谎骗我，那是你好不容易才挣回来的财产，你怎么会！”
南青风也没这么傻过。
即便如此，她当年还被南青风气的断绝了母女关系！
多少年她都没有再回过国，听到靳这个姓就来气，连小时候的靳司尧她都不愿多看一眼…
他妈走了她才后悔，开始可怜这个没妈的外孙。
“……”
可下一秒靳司尧就从公文包里掏出协议，举到她的面前来，生怕气不死她一样。
自愿赠予秦娆。
无条件转让给秦娆。
秦娆秦娆秦娆……
“你！”
外婆从他手里抢过来，作势就要撕碎！
“撕了我再打印，印好再签，合同是死的我是活的，不行你就把我和律师都灭口了，我死了秦娆好直接继承遗产。”
他是铁了心了，认准了是谁就是谁。
“混蛋！”
霍姜一把就将协议丢到远处，泄气似的，丢到了远远的书桌桌角里。
“那个秦娆她有野心！她不会甘心好好伺候你的，野心是填不满的，等她病好了，她野心涨起来，她是会想要独吞掉所有财产的！”
男人算什么。
有钱了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她能吞了钱像靳晟一样，再找个听话的男孩儿。
还能反过来伺候她！
“……”
靳司尧吊儿郎当：“我愿意给。”
“你，你妈当年就是这样！她不听我的非要嫁，你知道当年她有多少追求者，后来多少男人恨她，因爱生恨！多少人在背后看她笑话！”
外婆苦口婆心的继续劝。
“……”
靳司尧耸肩：“我无所谓。”
“你这是！”
“你是不是故意气死我？”霍姜再压不住火气：“我给你找好了女人你不要，让你换了公司那几个没脑子的心腹你也不换，你是不是就是想跟我对着干？”
“……”
靳司尧眼神从外婆身上移到靳晟那里。
他语气轻飘飘的却很认真：“我身边从不留太聪明的心腹，能做好份内事就足够了，不需要太有野心。”
“那你还留秦娆！”
“还是亲自面试！”
霍姜听的牙痒痒，拳头都硬了的打脸道：“那丫头不就是你的助理？”
好大的面子啊。
还让副总亲自面试。
没几天就能住进豪宅，没几天就挤走所有情人，没几年这就要风风光光的嫁进来了。
“……”
靳司尧起身白眼。
外婆对秦娆的偏见已经到了无理取闹的地步。
他不容商量的回她：“秦娆是例外，反正我婚礼你必须要到，还要带着外公来，准备好礼物，你们都得到场，到不了就给我录好祝贺视频，要毒死外公也给我录完再毒！”
这个面子他就是要。
说罢就单手插兜的起身离开，懒的做这些无意义的争辩，不听她外婆的一吓二吵三下药。
大长腿还走的飞快。
“混蛋！”
外婆跟着想追出去，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
“妈，妈…”
靳晟刚松懈下来的身体又绷直，半心虚半讨好的。
“啪——”
下一秒就是一记耳光，一个无声的呸！
谁是他妈，她打的他直踉跄！
霍姜是修养极好了才没骂脏话，也是极度厌恶那张老脸，厌恶到多看一眼她都觉得是脏了她的眼。
“该。”
“看你也是活不长了。”
“这小混蛋现在不听话，我看都是你的问题！”
她最后扫视了一眼这栋南青风一手置办生活过的老宅，眼底的伤感尽数敛起。
威严复又重新回来。
她转身再次追着外孙出去。
“天啊…”
家里的仆人看着这一幕荒唐，谁都不敢大声说话，连上前都不敢上前……
靳晟憋着气。
最后的自尊荡然无存…
老宅本来就大，大的夜里风大了像是闹鬼，他无人可依也无话可说。
这么多年他只信任自家人，信任自己的亲弟弟靳老二，又日日跟着娇妻张瑾享乐子，没能攒下一个心腹。
现在没了靳司凯这个小儿子，手里握着的股份也没人抢了，给外人总不可能。
他除了后悔。
还是后悔。
远处的桌上，被霍姜甩飞的协议静静躺着，没人敢去乱碰，都在看眼色的退在一旁…
……
医院里。
对外面世界一无所知的秦娆还在积极做着化疗，每天跟阿迹打视频电话！
医生总夸她一天比一天强了，饭也在少食多餐的吃着，还开始收到信了。
“这是我的？”
感谢信一天比一天多，靳司尧让人搬过来给她看的。
“是呀。”
护士笑眯眯的看着她：“是你基金会的病人写的，都是感谢你的，可以回信的！”
“……”
好多好多啊。
光感谢信就好几箱，还写回信，光是看看都要花好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