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芳让阮美静先别着急。
“我之所以说刚才那番话,是想让阮清提前做准备,因为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然而我们现在直接去辞职,那是为了没发生的事过度担忧。”
“那……”阮美静有点心焦,就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对自己女儿好,“等阮清干起来了,再去辞职,他们会不会背后再议论阮清?”
白文芳直言,“现在去辞职,就不会被人说不知好歹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都要被骂,阮美静搞得头都大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先别着急。”
阮清十分冷静,并没有为没有发生的事情而担忧。
林鹏程给她提供的优待,她之前确实没有想到。
既没有想到林鹏程会给她留着职位,给她放这么长的假期,也没有想到年底评优,林鹏程也会把她带上。
以前只知道林叔是个做事很讲究,很大气的人,但现在看,林叔还很有格局。
白文芳眼前一亮,“你有办法了?”
阮清淡淡道,“我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这是阮清通过几十年来的生活经验总结出来的。
她非常赞同白文芳所说的,不要过度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情而担心。
因为曾经她不太懂的时候,也会因为这些而烦恼,人一旦有了烦恼,就会拼了命地提前想办法去应对,甚至事情还没到来之前,就已经做出了防止这类事情发生的举措,过于紧张之下就会做错事。
后来阮清就总结出来一条规律。
当做生意和对手不相上下的时候,不需要激进的改变自己的路数,而是按照原有的计划自己继续做好自己的事,机会不在于自己有多创新,多懂得琢磨超越对手,机会反倒在于等着对手出错。
而现在,林峰和宋江就相当于她在工厂的对手。
她就不信,林峰能够心甘情愿地看着一个甩了他的女人,在他家的工厂年底被评上奖。
说不定林峰现在就在背地里恨着她,要不是她,林峰至于多挨一顿打?
如果被举报的人不是她,林厂长也不会怀疑林峰会掺一脚,哪至于挨打啊?
宋江更是如此。
真像外面传的那样,宋江已经被林厂长从车间主任的位置上撸下来,宋江更是对她恨之入骨,明里暗里也都会做手脚。
阮清的名字确实被报了上去,但能不能得奖,还不一定呢。
阮美静用力点头,“对!阮清说得对!”
阮美静还是第一次希望宋江对自己女儿狠点,最好是悄悄地把阮清的奖搞没。
她女儿的优秀,根本不需要靠一个奖来证明。
三人闲谈结束,继续专注手上的活。
阮清设计的徐悲鸿男款小马可不好织,稍微数错了圈数,小马的形态就变了,因此白文芳和阮美静都十分认真织她的衣服,给阮清干活,可比工厂干活累多了。
阮清心疼两位妈妈的眼睛,现在的电灯瓦数可不像后来那么亮,晚上织活尤其累眼睛。
“我进的线没有那么多,你们白天已经在工厂干一天工作了,回来就不用帮我织了,我白天自己完全可以。”
白文芳和阮美静哪能听她指挥?
阮清是起步阶段,前期无论是买机器还是买线的钱都是借来的,还没回本呢,起步阶段本身就不好雇人。
而且现在还没起规模,就大张旗鼓雇人,让附近的人都知道阮清自己干了,对阮清也不好。
俗话说,闷头发大财。
阮清白天织活,晚上缝合,她们两个当妈妈的要是不多帮衬的话,这孩子就累死了。
白文芳开口,“放心吧,我们俩再干十年可能挺不住,但帮你度过前期难关,两三年绝对没问题。”
阮美静甚至不让阮清自己缝合,“衣服片放那,等会儿回家,我给你缝,你先休息会儿。”
阮清无奈,为了让她俩从机器上下来,提前收工,早点回家。
回家就两台缝合机,她占一台,两位妈妈总能轮换着休息。
三人回去,顶着寒风有说有笑,快到门口的时候,看见许向然就站在她们家门口。
阮美静赶紧给许向然开门,“小许,你什么时候来的?站多久了?”
“没多长时间。”
话是这么说,但是很明显他冻得说话声音都发颤了。
许向然顶着寒风站在门口等了她们半个多小时,是有话和阮清说。
“今天在郑家矿上,看见你的老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