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宜成上去砸门时,恰逢没人把守。
也不知道哪个脑子有包的,钱都交了,人也不在这住,甚至屋子里都没放什么行李。
不是号称放东西用的吗?
东西呢?
“毛病!”
黄宜成借着酒劲儿,“我今天晚上就住过来了!老弟,谢谢你的款待。”
郑义砸了砸嘴。
妈的!
省城出来的都这么会办事儿吗?
说的话,办的事,都是他看不明白的,看来还真是他土了。
黄宜成当着所有的面说谢谢他的款待,弄得好像门是他砸的似的。
他在辽市再霸道,也不至于说人家没搬出去就直接把门砸开,还臭不要脸地花着别人掏的住店费,住人家屋里。
黄宜成的所作所为,刷新了郑义的三观。
他甚至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家里老太太对他诸多苛责,说他这里做的不对,那里做的不好。
真该让老太太看看,外面的人做得又有多体面?
这还是省城出来的人。
他爹还是大官呢……
*
郑义让人搬酒的时候,郑老太太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什么人能让他孙子动用好酒招待?
肯定是场面上的大人物。
而且郑老太太只是在家里呆着,并不是死了,但凡多问两个人就知道郑义前两天出去干什么去了。
身边的老嬷嬷担心道,“也不知道省城什么大官,品行怎么样,咱们大当家的会不会吃亏呀?
用不用给小许打电话知会一声?”
郑老太闭了闭眼。
“暂时不用。”
郑老太太有她的打算。
一方面,她并不知道自己孙子攀上的是什么人物,也不知道对方品行如何。
如果是优秀的,结交大人物那是绝对正确的选择。
万一是不好的……
郑老太太也希望这件事给郑义一个教训,让他明白,人还是要走正道。
至于许向然,郑老太太也趁着这件事对他考察一番。
老太太在佛堂念经,一直等到大半夜,才听见郑义回来的动静。
郑义指挥虎子和煤球搬酒,一百瓶呢,那么贵买回来的,千万别磕碰了。
黄宜成醉醺醺地给他讲了怎么储存,这些酒水还要找个温度适宜的地方放着,不能冷了,也不能热了,比祖宗还祖宗。
郑义一抬头就瞧见了家里老太太。
“奶奶,您还没休息呢?”
郑老太好信儿,“大晚上的,你们搬什么呢?”
虎子和煤球当时就隔那了,脸皮都不会动了,嘴皮子更不用说。
郑义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买了点酒,没事,奶奶你早点休息吧。”
郑老太的心沉了沉。
以郑义的性子,要是攀上了让他心服口服的大人物,肯定满心欢喜,回家第一时间跟她分享自己的喜悦和见闻。
而郑义这副模样,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人物可能是个人物,但行事作风一定是郑义不习惯的。
说不定,郑义还在那人身上吃了亏。
郑老太微微眯了眯眸子,“我听说你特意搬出去两坛子酒招待朋友了。”
不等郑义开口,郑老太抢先道,“能用好酒招待的,必然是可结交之人。孙儿啊,你老大不小了,奶奶不会凡事都盯着,有些事,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说完,老太太就在佣人的搀扶下回房休息了,留着郑义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郑义的心情无疑是复杂的。
在辽市,他基本横着走,遇见黄宜成,他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
甚至有些“是非”不分了。
不过,他复杂的情绪并没有沉淀多久。
他得早点回去休息,养精蓄锐。
黄宜成在他面前再三保证,明天一定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许向然难堪,还要扒了他的警服,把许向然送到他脚底下,让许向然向他求饶!
一个许向然让郑义多花多少钱?
今晚上买酒的钱都得算许向然头上。
还有未来,在路上的几百瓶葡萄酒。
郑义就是不差钱,好几万块钱,谁能真不差钱?
想想几万块钱没了,就为了羞辱许向然,怎么也得羞辱回本了!
*
翌日。
太阳高照。
许向然一到单位就被陈鹏告知,“好好准备一下,今天有领导来。”
只是一句话,许向然心里就生出不好的预感。
他们年前准备工作多多,领导们不也一样。
这时候下来检查,再结合郑义给他放的狠话。
还有他刚写了一天的材料……
许向然立刻想到,领导可能就是冲着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