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婶满眼绝望。
自打第一次见到叶三叔,她就芳心暗许,用尽手段,以死相逼,才使得父母同意了这门婚事。
嫁过来后,人人都说他们夫妻情深,羡慕她嫁了一个好郎君。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里面的苦。
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她,将她娶回来,扔在后院,当金丝雀养着。
就连洞房花烛,二人也是分榻而眠。
叶三叔向她坦然,自己有隐疾,她也不在意,只想安安心心陪在他身边。
她忽视了叶三叔的冷漠,给他找借口,说他就是为人性子冷淡。
刚嫁过来的时候,叶家出事,是她回娘家求助,才化解了叶家的危急。
叶三叔从牢里出来,不分青红皂白骂她忘恩负义,骂她自私自利,不听她解释,非要休妻,还好被叶家二老拦住。
后来她看到了叶三叔对叶秋的疼爱,看到了叶三叔对外人的和善,甚至看到他在外面养外室,二人有说有笑,眼底的深情要溢出来一般。
那一刻她就疯了,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做的不好,竟惹的夫君如此厌恶。
或许她从她嫁过来那天,她就错了。
她瘫坐在地上,朝着狱卒喊道:“叶三爷,我要见叶三爷。”
狱卒想到叶三爷临走前的嘱托,还是将他请回来。
二人再见,叶三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戾气,整个人特别的平静,脸上满是死气。
她背靠在墙上,声音嘶哑,“我犯下大错,无言面对叶家列祖列宗,还请三爷给我一纸休书,一别两宽。”
一字一句如同刀子一样,狠狠扎进她的心口。
昔日的种种全当是她都一场好梦。
“临死前,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厌恶我?”
厌恶到让我生不如死。
叶三爷眉头微皱,“我从来不曾厌恶过你。”
“不厌恶的话,你为何不愿与我喝合衾酒,不与我洞房花烛,留在我房中,也要与我分榻而眠?”
结婚多年,她还是处子之身。
“你有心上人,他也在等你。这是《和离书》,往后婚姻嫁娶,再不相干。”
“我哪有心上人?谁再等我?”
叶三婶这辈子只有叶三叔一个心上人,到了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尊严,定要问个清楚。
“你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三叔娓娓道来。
“成亲前夕,你妹妹来找我,指责我横刀夺爱,毁了你的一生。”
“我原本想退婚,也知道退婚对女子名声不好,也私心想将你留在身边,想着来日方长,你总有接受我的一天。”
“可惜你心里一直有另外一个人。每次你回娘家都会与他见面……”
三婶想起来了,每次回娘家,表哥都会恰好过来探望。
表哥小时候住在他家,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也就没那么多顾忌,在一起随意了一些。
可是这些他的怎么知道的?
“每次你回娘家,我都会第一时间去接你。”
每次看到他们在一起,叶三叔就悄悄离开了。
三婶神色越发痛苦,没想到到头来,都是误会。
可惜一切太迟了。
她握紧《和离书》,神色怔怔,一直到三叔离开,她什么都没说。
三叔以为她被自己说中心事,临走前道:“叶云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你不用担心。”
他走出去不久,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他急忙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