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比谁都想救宋云织。
明明之前她送宋云织回来的时候,她就算对未来没有任何期许,至少人还是鲜活的。
如今宋云织神色空洞,没有生机,一心求死,这样的人她要怎么救?
“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告诉我,越细越好。”
春杏仔细回想这几天的事情,宋云织回来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准备待嫁事宜,身边除了他们几个伺候的丫鬟和嬷嬷外,也没有接触过其他人。
唯一的不同就是那天晚上。
“三天前,我很早就困了,做完自己的活计就去睡了,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误了传早膳的时间,不仅是我,院子里伺候的其他下人起的也比之前迟了。”
“我匆匆忙忙赶到小姐房间,小姐倚在床边,望着窗户口发呆,窗户是开着的。”
“但我明明记得我睡之前窗户是关着的。”
“小姐身体不好,我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春杏把自己能想到的疑点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
“也是从那天起,小姐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这两天更是吃不下东西。我找大夫过来看过,大夫说是忧思成疾。小姐她……她还把卖身契还给了我,跟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春杏把希望寄托在叶秋身上,也就她的话,宋云织还会听。
叶秋把春杏给出的几个要素联系在一起,夜黑风高夜,开着的窗户,熟睡的仆人,放在一起,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叶秋坐在沈云织床边,帮她掖了掖被角。
沈云织了无生趣的模样让她想起了自己前世最后的时光,疲惫、绝望如影随形,最喜欢亦或者能做的事就是望着窗外发呆。
“我要退婚。”
不爱就是不爱,她努力说服自己,为了家族去接受,但越是快到日子,心里越难受,就向是心口堵了一块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许季不会同意。”许季对宋云织志在必得,尤其是二人议亲之后,更是将她当中囊中之物,宋家侍卫都比之前多了两倍,就是防止她如同上次那般逃婚。
宋云织面露痛苦之色,“不管他同不同意,我心意已决。”
叶秋找打心眼里更希望宋云织幸福,“你或许不爱许季,但你二人至少能够做到相敬如宾,一生顺遂。”
宋云织苦笑,“你相信第六感吗?”
她缓缓向叶秋说出自己的梦,“之前我对沈临风一往情深,却梦到他欺骗我的感情,害的我惨死。”
那次醉酒,叶秋隐约听她提及过。
“后来我又梦到,我选择了许季,他表面对我很好,实则就是满足他的征服欲。等娶我过门后,新婚之夜丢下我,留宿在秦楼楚馆,给了我无比尊贵的许夫人的位置,也让我空守一生。”
孤独、寂寞的岁月最是难熬。
“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必要时,我可以帮你脱离这里。”叶秋记得李沐凡有一种假死药,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服解药,就不会有事。
宋云织身体瘦弱成这个样子,突然暴毙也能说的过去。
宋云织摇摇头,“我想光明正大的活着,不依靠任何人。如你一般,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这一生她为了家族活着,为了尊严活着,唯独没有为自己活过。
她不是没想过认命,女子如浮萍,想要单独立于世太难了。
叶秋的出现就像是一束阳光,给她带来了的希望。
比起自由,家族、尊严都算不得什么。
“我准备脱离宋家。”
叶秋垂下眼眸,“你这样会很难。且许季不会真的放过你。他那个人……”
与许季交往不多,她也看得出许季城府颇深,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最是心狠手辣。
“我既然准备放弃一切,还怎么会怕他。”宋云织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包裹,“这是我娘亲给我准备的嫁妆,这段时间劳烦你帮我置办一套安静点的宅子,可以的话,再帮我买两个铺面,钱不够的话,买一个就成,以后也算是我的依仗。以你的名义去办,不要让任何人知晓与我有关。”
她不是很清楚外面的物价,觉得差不多就够了。
“你不怕我拿了你这些钱跑了?”叶秋打趣道。
“我信得过你。”宋云织心里早已将叶秋当成至交好友,若连她都信不过,也就没人能信得过了。
这件事叶秋着手去办。
宋云织则让春杏去请许季,开始自己的下一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