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屏退众人,客厅里只留下他们几个。
宋大人开门见山,“不知赵老夫人前来,到底是为何?”
赵老夫人没想到,宋禀会与她撇清关系,连基本的体面都不留。
赵老夫人冷哼一声,“怎么,我现在当不起你一声岳母了?”
宋禀似笑非笑道:“我没有言明休妻,也算是给足了赵家脸面,这声岳母,你愿意当,我自然是认;但你若打着长辈的名头来我宋家作威作福,那两家关系就此作罢。回到京城,我会上奏陛下,言明休妻来由。”
赵老夫人气的牙齿打颤,宋禀连她这个岳母都不放在眼里,自己不来,外孙女还不定受怎样的气!
还有那个孙静姝,看着是一朵柔柔弱弱的小白花,心机深着呢,是个绵里藏针的性子,刚才她审讯宋瑾玉的话,句句是坑,要不是她在旁边打断了其问话,自己这个傻外孙女就被她绕进去了。
宋瑾玉也就罢了,怎么宋禀和宋云织也被她给骗了?
“您远道而来,若无什么事,我派人送您去休息。”宋大人下了逐客令,“要不然小婿一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折了您的脸面,你可莫要怪罪。”
赵老夫人发觉宋禀已经当初那个上门求亲,依靠着赵家那个少年了,把他逼急了,他真会做出一些事情来。
宋瑾玉是不能留在这了,要不然迟早被这个新继母给欺负死。
赵老夫人语气缓和了一些,“这次来,就是想探望一下玉儿。玉儿母亲过世,她悲痛欲绝,我想带她回京城住上一段时日。这个要求,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赵老夫人心中下定决心,她就是拼了脸面不要,也要将宋瑾玉带走。
“您带玉儿走,让她去您跟前尽孝,这自无不可。只是有些事,还得问清楚的。”
“玉儿是我外孙女,你们要问,我自然要听着,免得有人设套陷害了这孩子。”
赵老夫人在宋瑾玉这件事上寸步不让。
宋禀随她去,正好让她听听宋瑾玉做的那些缺德事。
赵娟将纵火的证据一一摆在宋禀面前,还有丫鬟画押的证词,人证物证聚在。
宋瑾玉怒吼道:“我没有防火,我要是防火,你拿宝贝儿子能跑得了?”
孙静姝冷声道:“二小姐敢说这些东西不是你买的?你要没防火,你丫鬟去我儿子院子做什么?”
宋瑾玉一语顿塞。
总不能说让丫鬟盯着那边的动静,好找准时机给她儿子下药吧?
她磕磕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道:“他们去干什么,你去问他们啊,问我干什么?”
“他们是你的丫鬟,你的院子与我儿子的院子相距甚远,没有你的授意,他们深更半夜去那干什么?你说不是你干的,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你的人刚走,我儿子的院子就起火了。”
孙静姝逻辑清楚,话语分明,三言两语间就给宋瑾玉定了罪。
宋瑾玉急的不行,“外祖母,我真的没有防火,真的没有……”
赵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外祖母相信你。”
随后看向宋大人,“这件事还是传唤那两个丫鬟过来问问再说。”
宋瑾玉身边的丫鬟,除了银杏是宋老夫人给的,其他几个都是赵老夫人亲自调教好给她的。
丫鬟山杏被喊进来,她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赵老夫人厉声道:“一会问你话,你要老实回答,敢说半句谎话,宋家会放过你们,我们赵家不会。”
孙静姝只好当着众人的面,又将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山杏马上换了一套说辞,“奴婢根本就没有去过小少爷的院子,是夫人逼奴婢这么说的。”
孙静姝脸色大变,心脏砰砰直跳,她没想到山杏会反口。山杏反口,就等于做实了她容不下府中小姐,设计陷害他们的说法。宋瑾玉到底是宋禀的亲身女儿,做实了这个罪名,这个家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她小心翼翼的瞧着宋禀,见她并未因为丫鬟这些话怀疑自己,心才算略微放下来一些。
宋禀冷冷道:“那天晚上见过你去小少爷房间的人不少,你还敢抵赖。”
山杏厉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宋禀又找了几个下等的丫鬟婆子,他们平日里负责府中洒扫、洗漱这些粗活,一般他们做完活,都早早睡下了。那天是大喜之日,宋云织叮嘱他们,一定要轮流值夜班,切莫出意外。
宋云织还给了他们每人一两银子作为赏钱,他们高兴,没事就四处转转。
宋深刚过来,还未给他收拾出合适的院子,因此住在最偏僻的西院,与这些下人的院子相邻。
山杏鬼鬼祟祟的来,大户人家娶带着孩子的新妇,原配嫡女派人过来打探也实属正常,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山杏一脸愕然,她没想到这些人会认出自己。
她咬咬牙又道:“这件事的确是奴婢做的。”
她站起身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手指着孙静姝道:“我就是看不上你。你有什么啊,竟然勾的老爷魂都没了,以非清白之身嫁到这宋家,还当了宋家的当家主母。”
“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山杏虽然不似闭月羞花之貌,却也不比你差,还比你年轻,还是个大姑娘,老爷凭什么看不上我,却偏偏看中你个乡野村姑?”
山杏近乎吼出来的,不仅他们能听到,就连外面的侍女也都能听到。
她这话也问出了宋家所有丫鬟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