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儿俯视着齐云天，声音冷了许多：“你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为何非要让我陪你流放，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可没有太多的耐心。”
齐云天眼睛往上撇，刚想发火，触碰到坠儿凶狠的眸子，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手抓着地，一言不发。
叶秋缓缓道：“你考中解元，前途无量，折在这些上面不合算。”
齐云天反应过来，死死盯着叶秋，“是你……是你对不对？”
坠儿就是一根筋的傻子，昨天还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今天就一反常态，定是叶秋跟她说了什么。
在叶秋那得到确切的答案，齐云天差点一口血吐叶秋脸上。
叶秋，又是叶秋。
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叶秋这么精于算计。
现在落到叶秋手上，他再恨也没有用，只是道：“你的身份我也是偶然看到你手腕上的纹身才知晓的，至于让你陪我去流放，自然是我身边需要有个人照顾。”
他话真假参半。
坠儿掀开自己的袖子，上面纹着一条腾蛇，大概有小拇指头粗，这个刺青从她记事起就有，就没留意。
她注意到胳膊上的腾蛇随着她年龄的增长也在逐渐长大，在围绕着她胳膊盘旋。
“中原女子身上也有纹身，你怎么会单单怀疑她？”
叶秋记得小时候，兴起过一段时间的刺青纹身，那个时候她一个表姐为了赶时髦，偷偷找人刺了一只蝴蝶，回去后被姨夫好一顿骂。
那个时候与她一同玩的闺中密友也劝她纹一个，小孩子心性，她也心动过，可惜她还没去，她爹就下了死命令，刺青者，赶出叶家，永不得回。
刺青各式各样，纹腾蛇并不稀罕，除了坠儿，别人身上也有。
齐云天目光闪躲，“她的纹身与其他人不同。”
“哪里不同？”
这次齐云天答不上来了，叫嚣道：“我不确定她的身份，就是随便说说，是她自己认了。”
叶秋见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来，让坠儿放开他。
临走前，叶秋扔给齐云天几两碎银子，权当是给他的医药费了。
回去的路上，坠儿坐在她对面，迟疑许久才道：“其实我是敌国公主，这个刺青是我们国家的图腾。”
坠儿手摸着手臂上的刺青，目光悠远，似乎在回忆什么，声音也变得虚无缥缈。
“我娘原本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被我父皇强要后怀了身孕。贵妃娘娘天生善妒，她生不了孩子，也不允许其他人生。
我被皇后小心翼翼的养在宫中，后来宫中发生政变，皇后娘娘派人将我送出宫。”
她想到分别前皇后紧紧握着她的手交代：“复国的重担就交到你手上了，你一定要找到肩上有三颗痣之人，只有他能帮你复国。”
这些年，她一直在找，可惜毫无线索。
复国？
坠儿只觉得那就是个笑话。
她试探性道：“你会赶我走吗？”
她心揪到一处，习惯了被人随时牺牲，等再到了被人抉择的时候，她还是会莫名的害怕。
她不敢错过叶秋脸上的任何一个微妙的表情，害怕自己会再次被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