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马车重新启动,再次跑了起来。
谢溯看着臻臻安静的睡颜,心中却思绪纷杂,后日便要送她出关,如今两国关系越发的紧绷,北边的叛乱也闹的正凶,僵局的打破就在此一战。
而她作为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也势必面临诸多危险。
越是靠近边关,他越是不安,太在意,所以才太害怕失去。
马车突然颠簸一下,臻臻脑袋在他怀里滚了一滚,他连忙护住她。
她却揉着眼睛醒来了,柔|软的发顶在他颈窝蹭了蹭,跟小猫儿似的:“咦,怎么还没到啊?”
他笑了笑:“快了。”
她嘟囔着:“怎么这么久。”
“嗯,书棋赶车太慢了。”
她有些怔怔的靠在他怀里:“谢溯,我有些害怕。”
他心里一紧,似乎感知到了她的情绪,轻轻拍着她的背,沉静的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她有些闷闷的,“倘若这次单蚩铁了心要我的命,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他脸色变了变,语气前所未有的沉:“胡说什么!”
她抬头看他,眼里少了些懵懂,多了些成长:“谢溯,我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吃过苦,虽然父皇总是训我,先生总是罚我,可我心里清楚,那不算苦,父皇母后惯的我骄纵任性,他们总怕我得到的不够多。”
“下个月,我就要及笄了,我已经过了十五年的好日子,如果真的就这么死了,我也甘心,可你过了二十年的苦日子,如今才熬出头,也该享一享福才是。”
谢溯抓住她的双臂,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臻臻,没有什么享够的福,也没有什么应该牺牲或者不应该牺牲的人,倘若你真想让我享福,你就好好活着,我们都要活着。”
她怔了怔,被他严肃的样子逗笑了:“你干嘛这么认真?”
“这种事不许随便拿来说。”
“知道了知道了。”
她态度很敷衍,他脸色依然不好看。
“你怎么动不动就生气?你不是修身养性来着?什么君子不易动怒,我还听陈先生夸你说你克己复礼,波澜不惊,谢溯,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
臻臻趁机教训他。
他沉着脸不说话。
臻臻见他真生气了,心里有些慌。
“谢溯。”
他还气着,本不想理她,但又怕冷落了她她心里难过,还是沉着脸转头看她。
她却突然扬头凑上来,吻他的唇。
小鸡啄米似的轻飘飘的一个吻,落在他的唇角,他呼吸都停滞了。
而她却笑的狡黠,小手牵着他的袖子摇啊摇:“你别生气了嘛。”
谢溯耳根倏地红了,刚刚还发沉的眸子此时慌的不知道看哪儿,心跳如擂鼓一般,几乎要跳出来。
她怎么这么可恶?总是踩他的底线,然后又有办法让他甘之如饴。
他现在哪里还记得生气?他只想把她按进怀里,狠狠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