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臻囫囵应着:“还行。”
“我听闻公主现在上学勤勉了许多,连琴艺课也都认真听了。”
臻臻喂到嘴边的手突然顿了顿,眼神都闪躲了一下,又干巴巴的咬了一口:“是先生教得好。”
“那一定是个厉害的先生。”
臻臻立马扯开了话题:“我听说郑家已经逃了,他们现在得知你算计他们,往后定会报复你的。”
聿风淡笑:“想杀我的人多得很,多一个郑家又算得了什么?”
臻臻有些难受:“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做这么危险的任务。”
聿风虽说经常会接任务,短则离开一天两天,长则数月,但是她问起细节他都是轻描淡写。
直到现在看到他处置的这桩逆党的案子,才知道他原来都在做这么危险的事。
世人只说他手段狠辣,是个不折不扣的活阎王,却不知他多少次生死一线。
“这也不算什么,公主别担心。”
“你什么都觉得不算什么,你真的有在意的事吗?”
“当然有。”
“什么?”臻臻立马好奇的问。
他笑了笑:“以后再告诉你。”
臻臻没好气的道:“不说就不说,小气鬼!”
她打了个哈欠,又絮絮叨叨的抱怨起来:“你们总是什么都不告诉我,把我当小孩,连张佑安都领了任务在城外等着抓叛军,我什么都不知道,爹娘说我长大了,都是哄我的,你也哄我......”
她大概是困了,念叨着念叨着,眼皮子就灌铅似的沉重,现在都已经是深夜了,她熬了大半宿已经实在熬不住。
趴在床边脑袋都一点一点的,时刻想要睡过去,终于一个松懈,直接闭眼了,脑袋也砸下来。
聿风伸手接住了她的脸,他的伤口被拉扯到了,眉头轻蹙,胸前包裹着的纱布血色又深了几分。
他把她脑袋放在了她的手臂上,轻轻抽手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好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呆在一起了。
他抬手,给她捋了捋落在颊边的碎发,她睡着的时候很乖,压着的一边脸颊肉都挤出来,看着都难受,她也一点反应没有。
他当然有在意的事。
三个月前,他接下这个案子,只想立下首功,求一个恩赏。
可他没想到的是,短短三个月,她身边就有了旁人。
他守在她身边十年,她对男女之情从未开窍过,他以为三个月不算什么,哪怕她对他讨厌,对他憎恨,也只是一时的。
等事成之后,他和她好好解释清楚,他还想和她表明心意,告诉她,他想娶她。
可她却突然就喜欢上了谢溯。
哪怕他和她解释清楚,他们也回不到从前了,因为她现在心里有了别的人,她会珍惜他送的栗子,还会给他编花环,还会和他撒娇。
若是这样不痛不痒的解释清楚,大概也只能换来她一点点内疚和一个道歉,而他已然在她世界之外。
所以白日在她遭遇刺杀,看到那一支向她破空而来的羽箭的一瞬,电光火石间,他选择用身体替她挡了箭。
其实那一箭并不是不能避开的,以他的反应力,完全可以拉着她躲过去。
可这样,她现在怎么可能在这陪他?
她已经喜欢上了别人,他无法得到她多一点的爱,那就多一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