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也进了猎场,和同僚们一起,君子六艺之中也有骑射,但文臣和武将当然是没得比,这种场合也轮不上他出风头,所以也只在外围猎些兔子山鸡什么的玩乐。
可没曾想,等他出猎场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了刺客暗杀这样的大事,而后来,又听闻刺客最后扑向了猎场外的公主。
他惊的都顾不得太多就直接赶来,只想要确认她是不是安全。
“那公主她......”
采莲叹息道:“公主能安然无恙,多亏了宋大人舍命相救,帮公主挡了一箭,现在宋大人重伤,昏迷不醒,性命垂危,公主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守在里面。”
谢溯怔了怔,想起上次在定安侯府见过的那个人,宋聿风。
那么冷淡的一个人,也会为了公主舍命相救么?
他心里莫名的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总之,谢大人不必担心,奴婢会照顾好公主的,等明日宋大人脱离危险了,公主也就安心了,到时候谢大人再见公主便是。”采莲道。
谢溯扯了扯唇角:“多谢你。”
“谢大人客气了,那奴婢先去忙了。”采莲福了福身,这才匆匆走了。
谢溯看一眼那帐篷,终究还是没再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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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经入了夜,臻臻守在床边,平日里这个时候早犯困了,可今日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时不时的拿手探一探他的额头,再给他换湿帕子。
看着他胸口纱布渗出的血色,她鼻子一酸,泪珠子又滚下来了。
她垂下头,拿手背抹泪,小声的抽噎着,心里又是自责又是内疚。
这些日子,她误会他和郑家勾结,因此对他从没好脸色,心里都恨极了他,可他却半点不记仇,还舍命护她。
他从来都不记仇,他从来都这样好脾气。
可她却听信了外人的流言,相信他当真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又攀附利益的人。
现在,看着他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她只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多信任他一点,他明明那么好,他从来都那么好。
泪珠子止不住的往外滚,她擦都擦不干净了。
“公主。”
臻臻倏地抬头,眼里还浸满了泪水:“你醒了!”
聿风声音微哑:“别哭了。”
他迷蒙之中听到她低低的哭泣声,她的哭声,他再熟悉不过,她是个极要面子的小姑娘,若非是顶顶难过的事,她一定不会哭的。
十三岁那年从凤仪宫搬出去离开娘亲独立入住泠月宫的时候,六岁那年帝后有了太子,她害怕爹娘不爱她了的时候,五岁那年,吃多了糖牙疼的时候,她还都是藏在被窝里偷偷哭,也不许他说出去。
而他方才醒来,看到她坐在床边难过的抹眼泪,忽而想到了她五岁那年,他为了帮她偷火药出来玩而被杖刑责罚,她偷偷溜出来看他,也是这样坐在床边,止不住的抹眼泪。
从五岁到十五岁,十年了,她已经长大了,却还是一样的心软。
臻臻连忙止住了泪,趴到床边伸手摸他的额头:“好像是退热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聿风抬手给她擦泪:“没有。”
臻臻终于松了一口气下来,泪珠子又滚的更凶了:“吓死我了,我怕你真的出事了......”
“公主别哭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哪里好好的?”臻臻难过的垂下头,“之前,之前我以为你和郑家勾结,我那样凶你......”
“那是我的任务,公主对我疏远也是任务要求之一,这不能怪公主,是我没有对公主坦诚。”他有些虚弱,说话其实很累,但还是想哄她。
“可我不该不信你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从来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不应该,不应该不信你。”
“我没有怪公主。”
“我说了好多难听的话。”
“我知道公主不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