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尘终于肯看她了。
她走上前来,笑盈盈的道:“扬州就这么大,我们总会相遇的,不论什么时候,我只要见到你,就一定会喜欢你。”
他心跳骤然加快,眼睛像是被灼伤一般避开她笑盈盈的眼睛:“你哄我呢?”
“不是哄你,是真的。”她虔诚的看着他,像是在念佛经。
他不得不相信,也不得不沉|沦,唇角的笑溢出来,却还是装作无所谓一样:“那行吧。”
他握紧了她的手,语气颇有些得意:“攸宁,我和他们不一样,这世上只有我这么喜欢你。”
她点头,依然笑着:“我也不一样,我只喜欢你。”
——
因为正是过年的时候,大小宴席不断,如今梁攸宁是正儿八经的莫家宗妇,自然也不会得闲。
但好在她在这方面都做惯了的,当初在景王府也操办了不少,只熟悉了一两日就已经可以如鱼得水了。
今日莫家设宴,款待亲友,不少人都登门拜访。
莫尘在前院,梁攸宁则在后院。
一众女眷们在园子里煮茶赏景,莫夫人坐在主位上和大家说笑,梁攸宁则安静的在旁边亲自烹茶,她烹茶手艺一绝,煮出来的茶水都让人大加赞赏。
“少夫人这手茶艺实在是好,我可难得喝上这样的好茶。”
“是啊,和令公子也般配,实在是和乐啊。”
客人们恭维着,三夫人却笑的阴阳怪气的:“少夫人这尊贵的身份,如今还亲自给我们这种人烹茶,实在是叫人受宠若惊了。”
这话带着刺,但梁攸宁也照单全收,只笑着应下:“不妨事的,我本来也喜欢烹茶。”
让三夫人一番话打进了棉花里,完全不解气。
但梁攸宁过于平和,又过于周全,让人挑不出刺来。
“这烹茶是小事,绵延子嗣才是大事。”三夫人继续在她心口插刀。
梁攸宁沉静的点头:“三婶教训的是。”
不卑不亢,完全没有半分影响。
三夫人梗了一梗,脸都憋红了,只能愤愤然的起身离席。
莫夫人摇了摇头,有些无可奈何。
再看向梁攸宁,却见她还在沉静的烹茶。
“让下人做吧,你别忙了。”
梁攸宁笑笑:“我怕下人做不好,倒是毁了这难得的好茶。”
“你这孩子,还真是一如从前的喜欢这些。”
莫夫人也有些感慨:“算算日子,已经九年了。”
莫尘和梁攸宁相识,莫家知道这个女孩子的存在,已经有九年了。
“这么长时间,你真是一点没变。”
当初莫夫人得知莫尘想要娶她时,就打探过她,偶尔有宴席,知道她去,她也去看过。
当时那一眼,她就知道自己儿子为什么能被迷成那样儿了,当时是赏花宴,一众千金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胭脂水粉,只有梁攸宁,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烹茶。
旁人和她说什么有趣的事,她就笑一笑,沉静的像一汪湖水。
如今过了快十年了,她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和坎坷,走到今日,却还是这样,明明看着那么柔|软的人,却又那么顽强,那么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