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城东只逛了一下,便进了闻香楼。
这闻香楼是扬州有名的教坊,不是寻常的青|楼,专供歌舞技艺的艺伎,是达官贵人常常光临之地。
“咦,这位夫人是来寻人的吧?”
守门的小厮一见这她贵夫人的打扮,便猜到了。
“你怎么知道?”
小厮笑着道:“这来闻香楼找自家男人的贵夫人可不少,实在不好意思,真不能进,咱们这儿有规矩的。”
“我不是来寻男人的,我是找一个人,她姓吴......”
“这种话我听多了,真不能进,万一闹出事儿来了,咱们这教坊算是又得停业半个月了,上次有个女人冲来抓男人,打的头破血流的,我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小厮打量梁攸宁一眼:“不过夫人您看着倒是斯文人,但是这规矩就是规矩,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小厮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她是来找我的!”
小厮诧异的回头,连忙毕恭毕敬的弓着身子行礼:“花蕊姑娘。“
梁攸宁抬眸一看,怔了一怔,险些没认出来她,从前的吴氏是景王府最小的姬妾,在景王被杀之前,也是最受宠的,只是那时候打扮的清纯可人,如今却已经风姿绰约,高高的发髻上簪着花,婀娜多姿。
“走,我们上楼说话。”花蕊高兴的拉着她进去。
“你真回扬州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莫家?”
“我昨日在街上看到你了,虽说你蒙着面纱,但咱们好歹也是这么久的姐妹,怎么可能认不出?我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王妃了,没想到还能遇上你,我打探京中的消息,说你死了,我还担心了好久,果然是假消息!”
梁攸宁笑着道:“你如今可还好?”
“当然好了!从那个死气沉沉的景王府逃出来,总算也没有埋没了我的青春,如今我在这闻香楼做艺伎,我的琵琶已经是扬州城一绝,不少人慕名而来,一掷千金只求听我一支曲子,可比在景王府还要风光。”
花蕊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又好奇的问:“你倒好,竟成了莫家少夫人了?哎,我就知道我比不得你的,那位莫公子的名声,可是从燕京城响当当到扬州城的。”
梁攸宁眸光黯然了几分,扯了扯唇角:“也没有那么好。”
依然有许多的身不由己,许多的,只有自己咽下去的苦头。
花蕊骂道:“我就知道,嫁人定是要吃苦头的,近来也有人求娶我,我才不稀罕,如今是捧着我,真娶回家,还不一定要怎么看轻我?”
她抓住梁攸宁的手:“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我,我欠你一个人情,迟早要还你。”
梁攸宁笑着摇头:“我现在也没什么大难处,只是想来看看你,没想到还能再相逢,你过得好就够了。”
“你这个人,没有大难处就是还没逼到绝路,我是没见过比你更好脾气的主儿,也罢,我也不多问,你只记着我的话就是了!”
“好。”
梁攸宁也不好久留,闻香楼这种地方不是她该来的,若是让莫夫人知道她来这种地方,恐怕也要受教训的。
她从闻香楼出来,又在城东随便逛了一圈,看时候差不多了,这才回到马车上。
谁知刚一推开车门,却看到莫尘坐在上面了,只是依然不高兴的样子。
她抿了抿唇,弯腰上了车。
“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