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药怎么能好?听话,快喝了。”
时窈不愿意喝,她从小就不爱喝苦涩的药,回回都得有人拿蜜饯哄着她才能喝得下去。
江长意只好去找刘氏,要了一点白糖来,庄户人家的糖金贵的很,就只有一小罐,他冲了一碗糖水,又端进来。
给她喝一口苦药,又喝一口糖水,她才勉强喝得下去。
江长意磨着牙:“你是不记得事了,但这娇气劲儿倒是一点没忘。”
“什么?”她正捧着糖水喝着,疑惑的抬头。
江长意挤出笑来:“没什么,夸你呢。”
“记住,你叫白微,以后谁问你你都这么说,咱们是平阳关人,行商的路上遇到了山匪被抢了,所以流落至此,明白了吗?”
时窈似懂非懂的点头:“那你是谁?”
“我?”江长意骄傲的扬了扬下巴:“我是你哥哥,你得喊我,哥哥!”
“哥哥。”
江长意脸上突然开始涨红,这是时窈第一次这样喊他。
“哥哥,你脸怎么红了?”
“谁说我脸红了!”江长意直接跳脚。
时窈看他的眼神更茫然了。
江长意磨了磨牙,算了,跟她这个不记事儿的人计较什么?
“喝完了吗?喝完了再睡会儿。”
时窈将一碗糖水喝的干干净净,嘴巴里都甜丝丝的,这才满足的笑:“喝完了。”
江长意被这笑容晃了一晃神,慌不择路的拿过碗连忙出去了:“那就赶紧睡。”
等关上门,他靠着门还心跳如雷。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失忆之后的时窈竟然能这么乖。
她之前对他可都横的二百五似的。
“娘子醒啦?她还好吗?”刘氏热情的问。
江长意讪讪笑了:“是醒了,还好,没什么事。”
“谢天谢地,那就好!饭还在厨房热着呢,先送去给她吃吧。”
“好,我来就行。”江长意又去厨房端饭来。
刘嫂子炖了大白菜,还有一些粗面馒头,江长意是饿狠了,他现在什么都能吃,但时窈不行。
她坐在床上,半天不肯张嘴。
江长意太阳穴突突的狂跳,这丫头怎么这么娇气啊?!
但她现在失忆了,她甚至根本不知道他们现在什么样的处境,全凭那娇生惯养了十七年的肌肉记忆。
“你先吃一点,压压肚子,不然总饿着病怎么好?”江长意哄着。
“不吃。”
“......”
“你不吃就饿着!”
时窈眼睛发红,委屈的瘪嘴:“可我不爱吃,哥哥为什么要逼我吃?”
江长意:“......”
“那你想吃什么?”
时窈想了想,才认真道:“血燕银耳粥。”
江长意:“......”
他嘴角抽搐:“你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倒是还能记得血燕银耳粥。”
他深吸一口气:“血燕没有,我去给你煮碗白粥好不好?”
时窈摸摸空空的肚子,只好点头:“好。”
刘氏这会儿都睡下了,他也不好去麻烦人家,就亲自去了厨房,养尊处优了快二十年的大少爷,第一次进厨房,给那位祖宗煮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