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痛,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六年前亲眼看到她的花轿从他眼前走过的那一刻。
“对不起。”她小声的开口。
“是我对不起你,我才是你毁掉你人生的罪魁祸首,若我死了,你或许就能真正有全新的开始了。”
她连忙道:“不是!我没有那样想。”
他虚弱的看着她:“那你怎样想?”
她眼睛红红的,还有些雾气,显然是哭过的样子,他心里好受了些,原来她还是会为他难过的。
“你先喝药好不好?”
这大概是最近她对他说过最软的一句话。
他闷声道:“你喂我。”
她端起碗,又给他把药吹吹凉,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喝。
等喝完了药,她起身要走,他抓住了她的衣袖:“你去哪儿?”
“我去给你端一碗粥来,你一整天都没吃饭,总得吃一些。”
他这才松开了手。
她果然回来的很快,只一盏茶的功夫,便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粥来,还是喂给他吃。
她似乎被他吓怕了,谨记着吴大夫的话,不敢让他有一点不开心,生怕他再出什么事,对他予取予求,绝口不提让他离开的事,
次日清晨,时晏青和时窈来了。
“你没事吧?”
他们听说莫尘昨日又闯了一次鬼门关,不然今日也不会特意来一趟了。
莫尘脸色还很苍白,但还是扯出一抹笑:“死不了。”
“我看你是嫌命太长。”
梁攸宁刚给莫尘喂了药,见时晏青来了,便自觉的起身出去:“我去看看粥好了没。”
梁攸宁离开后,时晏青撩袍在圈椅里坐下:“你这是苦肉计还是真想死?”
莫尘虚弱的扯了扯唇角:“你这是来探病还是看热闹的?”
“我只是纳罕你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放心吧,还死不了。”
“是死不了,还挺享福,你这是和梁攸宁和好了?”
莫尘闷闷道:“算不上。”
她只是怕他死了。
他掀唇:“不管什么原因都好,她愿意留下就行。”
院中,时窈拉着梁攸宁道:“这是怎么了?突然闹的这么厉害,吓死我了。”
梁攸宁叹了一声:“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我不该和他吵的,我没想到他身子现在这么虚弱。”
时窈忍不住道:“他这些日子,的确受了很多罪。”
又顿了顿,才问道:“那你如何打算?”
“等他病好了再说吧。”她疲惫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该如何打算,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哪儿敢打算?”
她现在都不敢和他大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