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时晏青撩袍在圈椅里悠闲的坐下,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什么时候去北凉?”
“我现在这样,你还指着我去北凉?”
“让吴大夫跟着你一起去,坐马车,或是直接走水路坐船,你现在这状态,离京更方便你养身子,也省得在京中多些无谓的争吵。”
莫尘没好气的道:“你当个人吧,我都重病在床了你还能差遣我,你这是拿我当牛使?”
时晏青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你不想娶郑雨兰,也没必要和你爹娘硬碰硬,去了北凉,一去数年,郑雨兰等不起自然就解除婚约另嫁了,你爹娘那边,也自会妥协,莫尘,你是聪明人,不该想不到这法子。”
莫尘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不去北凉了。”
时晏青挑眉:“不去了?”
“这法子的确好,不动一兵一卒,轻而易举的便能将这桩婚事扔掉,可我离开燕京,会扔掉的也不止这桩婚事。”
“你留在燕京也得不到。”
“至少能守在她身边。”
“你想好了?”
莫尘睨着他:“你怎么巴不得我走似的?”
“阿窈盼着你走,说梁攸宁总闷闷不乐,一定是你还在燕京的缘故。”
莫尘磨着牙:“那我可真是罪过了。”
“不走便不走吧,你既然做了选择,我便换人护送萧炎回去。”
“谢了。”
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有些话并不需要多说。
“不过,你若是留在燕京,麻烦可少不了,你爹娘这边且不说,郑家那边也难解决,毕竟你们的婚约已经板上钉钉,现在京中也很多闲言碎语,不一定好收场。”
莫尘眼神冷了几分:“郑家这暗地里的小动作当真是没断过。”
时晏青也不多管他的事,这种事也用不着他,莫尘自会处理好。
“你好好保重,先养好身子,别事情还没解决,自己先废了。”时晏青拍拍他的肩,转身离去。
莫尘疲惫的靠回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张德给他送了热茶来,忍不住道:“小的觉得摄政王的建议也不错,去了北凉,什么事情都能自然而然的解决了,也不用伤筋动骨,连争执都免了。”
“让你伤筋动骨了?”
“那小的不用,但小的心疼公子。”
“我选择留下,自然是有即便伤筋动骨也想要得到的东西。”
张德呆了一呆:“公子的意思是......”
莫尘看着躺在手心的一串珍珠手钏,眸光沉沉,她自裁之前,让桃子将这手钏当掉,若只是为了支开桃子,为何又独独选它?
原来在她决定自裁之前,便已经决心抛下他了,她的遗书没有留一字一句给她,连他送她的珍珠手钏,也一并扔出去,她和他划清界限,干干净净。
她真的放下了一切,可他呢?
没人问过他放不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