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青嗤笑一声,都懒得戳穿他。
莫尘心里憋闷的很,硬着头皮扯了两句就走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时晏青也没留,让他先走了。
长羽都忍不住感慨:“没想到风流如莫公子,竟还是个正人君子。”
时晏青双眸微眯,这么一对比,怎么好像他对时窈还挺下作的?要是他,他今天可忍不了。
——
时窈出了宫便直接赶去了景王府。
景王府已经不复从前的繁荣,府内摆设全都换了一遍,朴素简单,毕竟是戴罪的皇子的王妃,哪里能住什么好的地方?
梁攸宁靠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
时窈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是不是风寒了?请大夫没有?”
“请过了,桃子已经去给我熬药了。”
时窈心里一涩:“桃子是你贴身大丫鬟,怎么还要她熬药?”
难怪这屋里现在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现在景王府哪里养得起那么多人,那些奴仆早散了。”梁攸宁咳嗽了两声,倒是不怎么在意。
“攸宁,你还好吗?”时窈有些担心。
梁攸宁张了张嘴,想要说“还好”,可话还未出口,两行清泪便滚了下来,她靠在了时窈的怀里,闷闷的哭出了声。
“阿窈,太后她欺人太甚。”
时窈将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太后刻薄寡恩,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好在没出什么事,攸宁,别难过,咱们总有机会报复回去。”
梁攸宁哽咽着道:“从我嫁来景王府的那一日起,我便知道我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这些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处处隐忍,做一个端庄贤淑的王妃,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还不肯放过我!我只是想活着而已!”
“有些人本就是欺软怕硬,得寸进尺,你若软弱,她偏觉得还可以再多欺辱一些!”
“是我太蠢。”
“是他们太坏了,攸宁,这不是你的错。”时窈擦干她的泪,认真的看着她。
梁攸宁怔怔的,莫尘也说了这样的话,这不是她的错,可她没有错,他们又凭什么这样对她?
时窈见她平复了些,才忍不住问:“莫尘把你带哪儿去了?我都没找到。”
“去了偏僻的小院歇着。”
“他没欺负你吧?”
梁攸宁摇摇头:“没有。”
时窈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他还算有点子人性。”
一开始得知莫尘把她带走了,时窈还挺放心的,后来竟一个时辰找不到人,时窈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把梁攸宁送进了另一个火坑。
“其实莫尘对你还是很在意的。”
时窈第一次见这个没正行的男人这么严肃的样子,得知梁攸宁出事的事,他脸都变了,直到今日她才真的相信,他们曾经真的很相爱。
梁攸宁紧抿着唇,并不说话。
“我不信你当初为了权势富贵选择景王抛下莫尘,攸宁,你明明也很在意他。”
时窈看得清楚,梁攸宁看似淡泊沉静,可莫尘在的时候,她余光总是他。
梁攸宁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我和莫尘相识的时候,我才十四岁,他大我两岁,每年元宵的灯会是扬州最热闹的时候,我跟着哥哥姐姐们出门看灯却被人群挤散,我当时害怕极了,谁知碰上他,他找了根树枝牵着我,四处带我找到了家人。”
她笑了笑:“后来我娘后怕的很,说我太傻了,怎么能随便跟着陌生人走,但我也不知怎么了,当时第一次见他,我就觉得他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