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窈感受着那个孩子渐渐从她身体里流逝,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苦,时晏青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冰冷的眸子也多了几分慌乱。
她死死抓着他的衣襟,惨白着小脸憎恨的瞪着他:“我死也不会原谅你。”
他抱着她的手臂收紧,好似稍稍松一点,她便要离他而去。
他指腹擦了擦她额上的细汗,眸光冰冷:“无妨,反正我也早就不稀罕你爱我,随你恨我吧。”
反正不论爱恨,他们都要纠缠生生世世的,不论如何,她都只能属于他,他早就告诉过她,是她不听话。
背叛的人,就该受惩罚。
——
这一夜,时晏青始终守在她床边,她疼了很久,现在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大夫已经来看过了,嘱咐说小产也得休养一个月,他给她喂汤药的时候,她也很听话喝了,好像没有了生气的木偶娃娃。
但他也并不在意,至少她现在就在他眼前,是他的掌中之物,她消失的这三个月,他可是连这张脸都看不到的。
在四处找她的这三个月里,他无数次想过,只要抓到她,便将她扒皮抽筋!可他怎么能就这么让她解脱的死掉?
他都还困在他们的过往里苦苦挣扎,凭什么她想要轻轻松松的解脱?她就该和他一起困在这,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次日清晨,长羽便匆匆来报:“少主,已经安排好了船,现在就可以上路了。”
“好。”
时晏青扯下自己的斗篷,将时窈严严实实的包住,然后打横抱起来,大步走出去。
柳树胡同的居民早已经被这小院的动静给惊到了,议论早已经传遍了整个临安城。
“你听说没有,这小院里住着的白娘子,她未婚夫来接她了。”
“嘶!我说呢,长的这么漂亮,气质还那么好,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她怎么会流落到沧州的?”
“应该是京中内乱的时候被人牙子卖来的,现在未婚夫竟亲自来接她了,哎,只可惜了谢大人,他和白娘子多般配......”
“嘘!出来了!”
时晏青抱着她走出来,人群便立即被这气势震的让出了一条宽敞的路,屏气凝神不敢说话,目送着他们走出去。
谢若锦站在人群之中,脸色惨白的看着他抱着她从她眼前走过,心痛的几乎要无法呼吸,他竟然,竟然没杀了她!
他甚至还要带她回京!
那她做的这一切又算什么?算什么?!
谢知许依然带着人守在柳树胡同外,看着时晏青抱着时窈出来,便立即拦住了他的去路:“你要带她去哪儿?!”
时晏青冷声道:“我的未婚妻,还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你!”
“即墨营已经在城外,你若是想要整个沧州跟你陪葬,你便拦。”
谢知许脸色发白,捏着剑的手都青筋暴起,他多想奋不顾身的救她,可他又如何能拿沧州百姓做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