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窈涨红了脸,气的磨牙:“时晏青!”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虽说好些了,也还是得好生养着,现在寒冬腊月的,若是吹了风冻着就不好了。”
时窈不耐烦的道:“知道了。”
这话她耳朵都听的起茧子了,她这病了养了一个多月了,身上的伤早好全了。
可她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可除夕宫宴要到了,宫中已经下发了帖子,难不成也不去?”
“不去。”时晏青毫不犹豫:“你好好在家呆着养病。”
“那你呢?”
他眸底晦暗:“我自然要去的。”
自从景王当上太子之后,他便从朝堂隐退了,这一个多月以来都在时家照顾时窈,李翼炜根本找不到机会见他,但李翼炜又如何甘心就这么放他安心退隐?
这除夕宴便是能整时晏青的最好时机,李翼炜不可能允许他不去。
时窈眉头紧蹙:“可我听说这次除夕夜宴,皇上直接交给了太子主持,你若是去了,这凤仪宫和东宫的那帮人还不得趁机撕了你?”
时晏青如今大权都交出去了,空有一个镇北将军的头衔,没有任何的威慑力,这种宫宴从前对他来说是荣耀,如今前朝后宫已经是李翼炜的天下,时晏青进宫赴宴,岂不是和鸿门宴差不多?
他唇角轻勾:“担心我?”
“我怕你死了害我也跟着陪葬!”时窈咬牙切齿的说着。
“不必担心,我把长羽留给你,若是我真的出事,他会调动九星宗的人及时护送你出京。”时晏青云淡风轻的道。
时窈却眸光一颤,他甚至连这条后路都想到了,可见他的处境是真的危险。
“我也要去。”
“嗯?”
时窈眸光闪烁,避开了他的眼神:“你死不死的跟我没关系,但那帖子都来了,我若是称病不去,被太子和皇后抓到了把柄对时家不利怎么办?”
“不怕?”
时窈仰着头,眸中满是无畏:“我有什么可怕的?”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一路走来多少凶险都经历了,没有什么让她畏惧。
他弯唇一笑:“既然阿窈不怕,那我也不怕了。”
分明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可他却总是用玩笑的语气说的云淡风轻,可即便如此,时窈心里还是很不好受,她很清楚这场宫宴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从在朝堂上崭露头角,就开始步步高升,多少光环和荣耀围绕着他,二皇子臣服于他,景王畏惧他,他离这无冕之王的位置只差那么一步。
可如今,他将所有的权势都交了出去,无异于丢盔弃甲,那满朝的恶狼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恨不能将他的肉撕碎,这次他一旦出现在宫宴上,就算不会有性命之忧,也一定会受尽羞辱。
太子这般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时窈突然觉得心口涩涩的疼,她对他的爱分明早已经磨灭殆尽,可为何一想到他要受人欺辱,还是心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