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青也没走出去,只是退到了屏风后面,纱布被解开,便依然能看到那狰狞的血痕,从后背一直绵延到大腿。
他眸光森寒,大夫说若是再多打几棍,只怕就真的没命了,这些折磨残害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时窈咬着趴在疼的额上冒汗,女医动作已经很放的很轻了,却还是刺骨钻心的疼,好在今日换药比昨日处理伤口要快的多,熬了一炷香的时间,女医便手脚麻利的将药换好了。
大夫又给时窈号了脉:“脉象还有些虚弱,但好在平稳,得好生休养着,尤其不能受惊吓,就怕再次高热就麻烦了。”
时晏青记下,点点头:“好。”
大夫带着女医走了,时晏青才坐到了床边,拿温热的毛巾给她细细的擦脸上的细汗:“还疼不疼?”
时窈眼睛通红,本来还憋着的泪珠子,一听这话就滚下来了:“疼。”
他心疼的神色凝滞,若是可以,他宁可受这些疼痛的是人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能给她减轻些痛苦,只能默默给她擦脸。
时窈又疼的睡不着了,时晏青一直陪在床边守着她,熬到半夜,她才总算沉沉的睡去,蒲扇一般的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泪珠,他轻轻给她擦去眼角的泪痕,轻轻叹了一声。
——
东宫。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这一身太子的吉服穿在殿下的身上,正正合适!把殿下也衬的越发的威武雄壮!”侍从满脸谄媚的恭维着。
李翼炜哈哈大笑,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还真觉得自己像个样子了。
皇后也满意的点头:“我儿终于还是坐上了太子之位,你本就是嫡长,这位置自然也该是你的,你父皇看重你,这次还给了你军权,你可得好好表现,让他放心。”
李翼炜却嚣张的摆了摆手:“母后不必担心,我现在大权在握,父皇到底老了,迟早还是会把所有的担子交给我的!”
皇后却有些不安的道:“本宫只担心那时晏青会不会报复。”
这太子之位和实权都来的太轻易了,她本以为时晏青定会在其中做一些手脚,或者是谈一谈条件,但他当真是一句话也没说,并且言听计从的按着她的要求全部做到。
当真是因为太在乎时窈了?还是,另有打算?
李翼炜嗤笑一声:“他有什么可担心的?母后还不知吧,他现在成天都在忠勇侯府,守着时窈那贱丫头呢,堂堂一个大男人,为了个女人把一切都拱手相让,这种草包也活该一无所有。”
这话皇后倒是赞同:“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人,自然成不了大事。”
随后又板着脸教训他:“本宫听说你现在对一个扬州瘦马吴氏宠爱有加,成日里和她厮混,你现在已经是太子,不可沉溺女色......”
“哎我知道了!”李翼炜不耐烦的应付:“儿臣已经做了太子了,母后就不要管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了,她一个玩意儿罢了,母后难不成还担心儿臣跟时晏青一样为了个女人抛下江山?”
他当然不可能做到时晏青这样,当初他对梁攸宁一见钟情,巴巴的求娶回来也不过就新鲜了不到一年而已,更别提胡氏和吴氏这种卑贱女子,能撑几个月就不错了。
不过这吴氏到底是瘦马出身,伺候男人很有一手,他如今春风得意,又醉卧美人乡,还真有些乐不思蜀了,但这话和皇后自然不能说的。
皇后沉沉的咽下了劝诫的话,知道他现在也听不进去,便沉声对梁攸宁道:“你且照看好太子,莫要出什么查错。”
“是。”梁攸宁应下。
胡氏却突然阴阳怪气的道:“太子妃到底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行事稳重,想来是不可能出什么差错的吧?”
看上去是笑着恭维的话,但话里话外,却似乎另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