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忠对朝廷赤胆忠心,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长成个乱臣贼子的。
“但大少爷对三姑娘倒是极好。”
“也正是因此,我也不好苛责他什么,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对阿窈好,说明他还是个重视亲情的,但也不能放任不管。”时忠眸光微沉。
“那侯爷的意思是......”
“如今北边叛军闹的正嚣张,皇帝今日将他宣进宫内谈到现在,想必是属意让他去带兵平叛。”
“这大少爷的能力,此事应该不在话下。”
“我自然相信他的能力,但得了这个差事,往后便会顺理成章的掌管大量的兵权,这种大任交给他,我不放心。”
时忠隐隐觉得,这时晏青就不是个忠君之臣,让他掌控太多的权利,大夏只怕会危机重重。
时忠沉声道:“此事,绝不能交给他。”
——
七日后,老太太的棺木下了葬。
按理说,时家得守孝三个月,但如今朝中内忧外患,皇帝都急的火烧屁股了,时家父子都是中流砥柱,哪儿能让他们在家不做事?便直接免了。
“今日是端午宫宴,姑娘可想好穿什么裙子去了?”玉坠一头扎进衣柜里,兴奋的在里面翻找。
时窈捧着脸趴在窗台上:“素一点的,虽说提前出了孝,样子还得装一装。”
“也是!这件月牙白的薄纱秀裙就很好,裙摆上还嵌着珍珠呢,姑娘穿上肯定好看!”
时窈看了一眼,的确还算素,但又在暗处做的精细,入宫见贵人也不算失礼,便点点头:“就这身吧。”
“姑娘在家守了这么久,也该打扮打扮出去转转了。”玉坠高兴的给她更衣。
时窈戳了戳她的脑袋:“这次的宫宴可不是给你争奇斗艳的,如今民心不稳,皇帝应该是想要借这次宫宴宣布平叛之事。”
顺便笼络一下朝臣们的心。
“知道啦,奴婢会给姑娘打扮的低调一点的。”
时窈梳妆完毕,走出寝屋便见时晏青已经在院中等着了,他站在山茶树下,抬眸看着树上盛开的白色山茶花,他今日也是一身素白,发髻用长长的发带绑住,微风拂过,吹动了那轻柔的发带和衣角,连眉眼都难得温柔了许多。
他回头看她:“阿窈。”
时窈又晃神了,连忙反应过来,跑上前去:“大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时晏青低头看着她,即便是这般清淡的打扮,也压不住她明媚惊艳的容颜,她是真的长大了。
他牵起了她的手,弯唇一笑:“走吧。”
“你怎么也穿白衣?”时窈问他。
“总得装装样子,而且......”时晏青顿了顿,笑的幽若:“阿窈不是说哥哥穿白衣好看?”
时窈咽了咽口水,确实,挺好看的。
“还行吧。”时窈扭头道。
时忠和林氏已经到了府门口,远远的看着他们两并肩走来,林氏突然一阵恍惚,真好似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旋即又摇了摇头,她瞎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