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窈一时间如坐针毡,从前和他也不是没有同处一室过,从来也没觉得如何,但自从昨晚鬼迷心窍之后,她现在觉得跟时晏青在一起浑身不自在。
时晏青直接将她按在了床上,时窈呼吸一滞,瞪圆了眼睛,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却见他的修长如玉的手覆上了她的眼睛:“睡会儿吧,黑眼圈都要掉地上了。”
时窈攥紧了拳头,心脏怦怦乱跳,翻了个身紧闭着眼睛。
她听到时晏青好似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声,随后坐在了床边的木椅上。
她悄悄的翻过身来看他,却见他一手撑在桌上,闭着眼睛,这小屋简陋又潦草,那木桌木椅更是陈旧,可偏偏他坐在那,却依然这般矜贵。
若是时晏青知道她对他动了歪心思,该怎么对她呢?
时晏青的眸子骤然睁开,点漆的眸子泛着寒芒,锁住了她的视线:“还不睡?”
时窈吓的心尖儿一颤,立马翻过身面向墙壁:“我这就睡了!”
她一定会死的很惨!
时窈紧紧闭上了眼睛,不行不行,一定不能让他发现,她现在可能就是一时迷糊了,一定是因为这阵子和他接触的太多了,等过了这事儿,她和他少接触一点,兴许这心思就歇了。
时窈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但到底是熬了一宿了,这会儿昏昏沉沉的,想着想着,就慢慢睡着了。
时晏青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起身走到了床边坐下,却看到她眉头还紧蹙着。
他抬手给她抚平了眉宇,轻笑着道:“成天哪儿这么多烦心事?”
她从小就这样,功课太多了也难过,被父亲训了也要难过,连拿掉了块喜欢的花糕都能难过,这么小小的脑袋瓜里,装着不少的烦恼,实在娇气的很。
可偏偏就这么个娇气又麻烦的小东西,不知不觉便钻进了他的心房里,生根发芽。
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他开始不受控制的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不受控制的因为她高兴而高兴,她难过而难过。
连神佛都不被允许主宰他的命运,又怎能容忍一个小姑娘牵动他的情绪?
因此他刻意的疏远她,想要斩断心中的那一缕念想,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她对李翼轩生出了爱慕之心,甚至走的越发的近,他第一次感受到嫉恨。
得知她要偷溜出府和李翼轩相会的那一日,他在祠堂外的空院子里练了一宿的剑,将肆意滋长的嫉恨和掠夺之心生生压制,他肩负着血海深仇,隐忍多年只为了得到滔天权势,怎能让这样一个女人搅乱了心神?
更何况她心中还从未有过他。
可第二天一早,他熬着通红的双眼,亲眼看到她为了去见心上人而翻墙的时候,还是无法平静。
她骑在墙头上,一回头看到了她,气势汹汹的指着他道:“不许告诉我爹,听到没有?否则我一定不轻饶你!”
说罢,从墙头上一翻,消失在了视线里。
他将此事告知了时忠,时忠大怒,立即派人出去将她逮了回来,时窈挨了骂,还在祠堂罚跪了一整夜。
这回她倒是没哭,抱着她娘的牌位骂了他半宿。
次日一早,她从祠堂放出来,便去林氏那里告了他的黑状,让林氏给他禁足一个月,作为报复。
禁足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惩罚,他出入侯府从来不需要走大门,但时窈对李翼轩的执着让他觉得怒火中烧,更为恼火的是,他厌恶这种情绪被她牵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