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二字,咬的极重,将谢知许泾渭分明的排除在外。
时窈连忙道:“他也没那么忙,我如今在家跟着大哥哥读书也已经足够了,我爹也是觉得如今京中动荡不安,来书院上学又生出什么事端,大哥哥在家中教我医书,我也觉得更有意思些,你也知道我爹那个人的,怎么可能让我不读书在家闲呆着,自然是安排好了。”
谢知许扯了扯唇角:“这样也好。”
时窈笑嘻嘻的道:“往后有空,我还来旁听你上课。”
谢知许轻笑一声:“我看你以后怕是见着这书院都得绕道走。”
时窈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讪笑一声:“怎么会?那个,我去找薛茵了,还得跟她说一声。”
说罢,转身便跑了。
谢知许目光追随着她离去的身影,眸光渐渐黯然了下来。
时晏青冷声道:“往后时窈的事,就不劳谢公子费心了,也请你恪守本分,离她远点。”
谢知许面色一变,骤然回头,迎上他凌厉的视线:“你也只是她的庶兄,未免管的太宽了些。”
时晏青冷嗤道:“我只是给你个忠告,你非要不知好歹的话,大可以试试。”
谢知许瞳孔一震:“你什么意思?”
“我放谢若锦一条生路,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们谢家这种沽名钓誉的所谓清流世家,在我眼里不值一提,时窈不会嫁你,别做梦了。”
谢知许生生僵在了那里,脸色难看至极,他的心思就这么被戳穿,然后践踏,一向温和如他,此时也有些怒火中烧:“阿窈的事,也轮不到你来做主吧?”
时晏青冷冷的掀唇,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她的事,由我全权做主。”
“你!”
时晏青却也无心和他废话,言尽于此,直接起身走人。
——
学堂里,薛茵很是惋惜的道:“那往后你都不来了,我上学也没意思了。”
“你怎会没意思?谢先生的课你不是最来劲了?”时窈眨了眨眼。
“那怎么能比?”薛茵一板一眼的道:“再好看的男人也有看腻的时候,你以后不在,我课上连说小话的人都没了,实在无趣!”
她一边说着,便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谢若锦出嫁了,你知道吗?”
时窈点点头:“听说过。”
“实在是匪夷所思!你说她这么清高自傲的人,竟还真能答应出嫁,我还以为她一定会宁死不嫁呢,毕竟郑晗这么个穷酸秀才,她怎么能忍的?”薛茵这八卦之魂又燃起来了。
时窈笑着摇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宁折不屈的人?大都是贪生怕死的俗人罢了,装的再清高自傲,真要逼到了绝境,谁又不想活下去?”
“谢家也算是清贵世家,谢若锦从前摆的那谱儿,不就是那宁折不屈的少数人吗?看来也不过如此。”薛茵哼哼着。
时窈却又摇头:“谢知许便是那少数宁折不屈之人吧。”
他的骄傲藏在骨子里,从未显露人前,可大是大非面前,他从来不惧生死。
薛茵忍不住道:“真不知道这谢先生和谢若锦怎么能是亲兄妹的,还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外面敲了钟,要上课了,时窈才道:“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改日休沐的时候,我去你家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