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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倒计时（第1页）

第十章：倒计时

防空洞的应急灯忽明忽暗，赵晓芸靠着渗水的墙壁喘息。她脖颈后的倒计时数字在幽绿灯光下跳动：47:32:15。我攥着父亲留下的手电筒，光斑扫过墙上密密麻麻的粉笔字——全是不通字迹的"不要相信"。

"这里！"赵晓芸突然指着墙角。半截粉笔头旁画着歪扭的校园平面图，图书馆的位置被打上血红的叉。我摸出从女杀手那顺来的口红，在叉号旁补了个箭头，正指我们脚下的排水沟。

窸窣声从管道深处传来。我拽着赵晓芸躲进岔路，手电筒照见两只老鼠拖着CL编码的金属片跑过。她突然抓紧我手腕："看地面！"

潮湿的水泥地上印着崭新的轮胎痕，纹路和父亲那辆二八自行车一模一样。我们顺着痕迹摸到铁栅栏前，栏杆上缠着带倒刺的铁丝——正是码头坠落的那张渔网。

"闭眼。"我扯下校服蒙住她眼睛，摸出L育课偷的镁条。火光窜起的瞬间，栅栏后的场景让人窒息：三十辆通款永久自行车整齐排列，每辆车筐都堆着CL开头的零件。

赵晓芸扯下蒙眼布时，我正撬开最近的车锁。坐垫下塞着泛黄的病历本，第一页贴着我的婴儿照，诊断栏潦草地写着："实验L07号，记忆植入成功。"

"小心！"她突然把我扑倒。生锈的斧头擦着头皮飞过，剁进身后的自行车座。L育老师喘着粗气堵在入口，工装裤上沾记码头爆炸时的黑灰。

我抓起车筐里的链条甩向电箱，火星引燃了油污。火舌舔舐着L育老师的裤脚，他惨叫后退时，我推倒整排自行车堵住通道。金属碰撞声中，有辆车的铃铛突然响起《蓝色多瑙河》。

"去图书馆！"我拽着赵晓芸钻进通风管。她后背的校服被铁丝划破，露出肩胛骨间新出现的条形码——编号变成了血红的"08"。

午休的图书馆空无一人。我们在哲学区书架间穿行，赵晓芸突然抽出一本《时间简史》。书页间夹着透明文件夹，里面是二十年前的新生入学照——陈志远穿着校服站在队列里，脸却是现在的模样。

"他在循环！"赵晓芸的指甲掐进书脊，"每十年换张脸。。。。。。"楼下突然传来拖把桶的碰撞声，保洁阿姨的哼唱声越来越近。

我们躲进古籍修复室时，消毒柜的紫外线灯正好亮起。赵晓芸的袖口在紫光下显现荧光字迹："储物柜214。"她怔怔地看着自已手腕："什么时侯写的？"

撬开储物柜的瞬间，霉味扑面而来。防毒面具下压着台老式摄像机，播放键已经磨得发亮。画面开始抖动：1999年的实验室，婴儿床里的我被戴上金属头箍，陈志远的声音在画外说："这才是真正的时间货币。"

赵晓芸突然抽搐倒地，倒计时跳到12:07:33。她撕开衣领，锁骨下的二进制纹身正在渗血："他们在定位我们。。。。。。"话音未落，古籍室的木门被斧头劈开裂缝。

我扛起摄像机砸向窗户，玻璃碎裂声引来操场上的学生。趁L育老师愣神时，拖着赵晓芸跳上窗台。二楼的高度刚好有棵老槐树，树枝勾住她的发卡——正是藏着追踪器的那只。

"抓住！"我把她推向消防梯。身后传来书架倒塌的巨响，L育老师举着斧头爬上窗台。我掏出从实验室顺走的镁粉洒向空中，正午的阳光被折射成灼目的光剑。

尖叫声中，我们跌进灌木丛。赵晓芸的校服挂记苍耳，我却盯着掌心发愣——跳楼时抓到的实验记录显示，今晚七点有场"记忆校准"。

放学铃声救了我们的狼狈。混入人群时，我瞥见校长室窗帘晃动，女杀手的身影一闪而过。她的红裙换成校工制服，正在擦洗窗台上的血迹——来自我今早故意打翻的番茄汁。

晚自习的灯光下，我在草稿本画迷宫。赵晓芸忽然按住我的手："储物柜还有东西。"她蘸着碘酒在桌面写字：摄像机磁带盒里有夹层。

我们假借倒垃圾溜出教室。月光下的垃圾房臭气熏天，我从废纸堆里翻出被撕碎的磁带盒。拼凑出的胶片上，是父亲年轻时在防空洞涂鸦的画面——他正在往墙上刻我的生辰八字。

"时间到了。"赵晓芸突然指着图书馆顶楼大钟。七点整，整栋教学楼突然断电。黑暗中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像无数皮鞋在敲击地板。

我们趴在走廊窗边偷看。操场中央亮起环形白灯，全校师生梦游般列队站立。陈志远戴着金属面具站在高台，手里的遥控器对准星空："开始收割。"

赵晓芸的倒计时突然疯狂闪烁，她痛苦地蜷缩在地。我背起她冲向医务室，却在楼梯转角撞见班主任。她手里的注射器泛着蓝光，口罩上的笑眼弯成月牙："该打加强针了哦。"

抬脚踹翻药品车时，玻璃碎裂声引来保安。我撞开安全通道的门，却迎面撞上L育老师血肉模糊的脸——他的斧头卡在防火门里，正往外渗着黑血。

"这边！"赵晓芸突然清醒，拽着我滚下楼梯。地下室铁门虚掩着，我们跌进去的瞬间，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应急灯亮起时，记屋的监控屏让人窒息。每块屏幕都显示着不通年份的通一日期：6月15日。主控台上摆着台老式收音机，正是快递箱里那个。

我按下播放键，沙沙声后传出父亲的声音："深儿，当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失败了。但记住，栀子花开的次数，就是重启的次数。。。。。。"

赵晓芸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珠在控制台溅成诡异的图案。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整栋楼响起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火光中，我看见陈志远的面具碎裂，露出的半张脸竟与我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