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却杂念，沈然将手机里的图谱打印出来，坐到桌前认真地研究。
这是外公一生的智慧结晶，那熟悉的字迹变成声音在沈然的耳边回响，如同小时候，外公耐心地给她讲解中医知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然沉浸在外公的中医世界里，许多以前想不通的地方，此刻豁然开朗。
外公不愧是有“国手”之称的中医圣手，明明是同样的穴位，同样的手法，他创造的治疗方案，就是比一般医生更有效。
按摩的顺序不同，下针的时间不同，穴位间相辅相成的辅助作用不同，达到的效果千差万变。
“作为中医，不能拘泥于谈西医色变，必要时辅助西医治疗，会有奇效。医术用于治病救人而不是炫耀攀比，中医跟西医没必要势不两立，违背医学精神。”
外公苍劲有力的蝇头小楷，看得沈然热泪盈眶。
不拘泥于西医……沈然不断回忆着这句话，突然间眼前一亮，迅速在草纸上写写画画。
一直在房里研习图谱的沈然，并没有理会外面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得天已大亮。
邵庭陌则一直在等候卓含的消息，她一早便安排医生给卫世雄会诊，随时向邵庭陌汇报进度。
“陌少，对不起。”卓含发来的最后一条语音消息，满是歉意。
卫世雄的腿是顽疾，卫家并不缺钱，但凡有一线希望，也不会拖了这么久。
邵庭陌实施第二套方案，夏九去见了卫世雄。
中午前后，夏九出现在邵庭陌的书房里，神情沮丧。
“如果治不好腿，他宁愿一死，说不用我动手敲断他的胳膊，他会自己割断脖子。”夏九复述卫世雄的原话。
在轮椅上坐了几十年，他不想再苟活了。
“我们治不好，卫天浩也没办法吧。”宋羽尚示意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夏九的眼神变得奇怪，“陌少，会诊过后卫世雄本来应该非常悲观，可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是一种狠，却并不悲观，相反有隐隐的兴奋。”
邵庭陌抬起头，“你的意思是，卫天浩那边有可能会治好他？”
能让卫世雄高兴的事，一定是和他的腿有关的。
夏九点了点头：“我有种第六感，卫天浩让他看到了希望，所以陌少，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们如果想跟卫天浩打持久战，恐怕会错失先机，卫天浩那边会得逞。
“派人保护卫世雄。”邵庭陌命令。
是保护也是监视，宋羽尚明白，马上安排人手。
咚咚咚！
管家敲门进来，说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叫沈然了吗？”邵庭陌抬腕看表，她睡的时间够久的。
“叫了，孙少奶奶说在房间里吃。”管家汇报。
邵庭陌不放心，让宋羽尚和夏九先去吃饭，他去卧室看看沈然。
卧室的门没锁，邵庭陌轻推进门，见沈然正伏案盯着几张纸，时不时地用笔记录着什么。
她太过专注，连他进来也没有听到，邵庭陌怕惊着她，低低地喊了一声：“然然？”
然而沈然还是被惊到了，她看到邵庭陌后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将桌上的几张纸翻扣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