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脸懵逼的跟着刘少卿进门,进书房,王如明正对着一堆公文头疼,一抬头刘少卿便站在他面前,吓了他一跳。
“刘大人可有事想说?”
“这二人。”刘少卿回头看了看老实站在门口等候的两人,“暂时调到我身边协助,至于藏书室的杂务,有劳王大人另派人手。”
“妥。”王如明欣然答应,倒是一笑,看向门口二人,“你二人还真有几分本事,竟然让刘大人出口要了你们去,可要珍惜机会好好学习。”
“是。”两人应下。
“明日便不用来太医院上值了,直接到刑部报到便是。”
二人领命退下,陈慧勤嘴角的笑意掩盖不住。
虽说恐怕他今日没有胃口吃饭了,但是能在刘大人身边协助学习,可谓是整个太医院里人人艳羡的好事。
“你没事吧?”云潇月看他面色蜡黄,脸上还带着一股子渗人的微笑,越看越惊悚,“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我没事……”
陈慧勤一时有些心悸,云潇月急忙抬起他的手猛掐内关穴,缓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
“就是开心,能跟在刘院判身边学习……”
云潇月表示理解。
古人对于拜师有种近乎痴狂的向往,古代名士家门前往往络绎不绝的都是想要拜师的学子,几乎是不分酷暑寒冬日日守望,只求能够感动名士拜入门下。
只要拜入名士门下,基本就相当于一脚迈入了学问的天堂。
对于没有根基的寒门学子更是如此。
怪不得陈慧勤忍着如此不适也要跟着刘少卿学验尸。
这纯纯改变命运的康庄大道。
“你别害怕,尸体不吓人的。”
云潇月扶着陈慧勤在太医院门外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你是如何克服这种恐惧的?”
陈慧勤太好奇了。
她一个女子,瞧着如此柔弱文静,竟能面不改色的拿着那个死人的手来回翻看,那些尸体上的蛆虫围成一团,血糊糊白花花的蠕动,看一眼人就要恶心的吐出来了,她竟能泰然自若的将它们一一挑开检查尸体。
而且看她的样子绝非一年之功。
莫非当真是他太胆小太懦弱?
“刚开始的时候,哪有不怕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情况也常有。”云潇月宽慰他,“待你熟悉了这行,就觉得无比寻常了,眼睛会自动忽略那些无法忍受的东西,专注尸体上的蛛丝马迹。”
他们学临床的比起法医相对幸福不少,至少不用面对如此膈应的场面。
她辅修法医学的时候跟老师被借调去帮忙,那才是人生至尊灰暗的时刻。
看书学知识和实打实干是完全不同的。
哪怕她学医近十年,看过无数标本摸过无数头骨,甚至参加手术时亲手锯过骨头,也比不上尸检现场来那么一眼。
实在是印象深刻,终身难忘。
“想想看,你是为了正义,为了抓住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哪怕这个职业不被很多人接受,都是光辉而伟大的。”
云潇月拍拍陈慧勤的肩膀,这也是当初老师告诉她可以在至暗之处坚守下来的要诀。
他们必须坚守着内心的光才能在黑暗中前行不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