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暮雪低着头，安静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
那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带有任何功利性的娴静模样，好像真的就只是来吃饭的。
华董时不时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两眼。
这么多年了，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可以说他早就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可这个司暮雪却有点让她看不懂了？
她的品性真这么差吗？
那样的气度真得能装得出来？伪装的那么好？
华董有点怀疑了！
将华董的反应瞧在眼里，萧雅禾心中“咯噔”了一下。
遭了！
她就知道，华董这人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不行，自己还得加把劲儿才行。
想到这里，萧雅禾不动声色地挑起眼帘，朝站在自己身后的贴身女佣示意了一眼。
是时候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贴身女佣秒懂，她转身离开，不多时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一张单子，来到了司暮雪面前。
“大少奶奶，这是厨房的采购单子，需要你签字同意。”
“否则，厨房就无法继续采购食材。”
司暮雪放在筷子，伸手接过，低头垂眸一瞧。
眉头，不由地深深蹙起。
清单上所罗列的食材极尽奢华，什么顶级鱼子酱，极品燕窝，长白山的特级人参等等。
司暮雪匆匆一瞥，视线就来到了清单的末尾，食材总价的那一栏。
85万！
萧雅禾光是一个月的吃吃喝喝就要花费85万？！
呵！
还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司暮雪苦笑着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想起孤儿院里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心里不舒服了。
“大少奶奶，你签字啊！”贴身女佣故意催促道，“这些东西都是夫人每个月必须吃的而已，这么多年都这样。”
“并没有加什么特殊东西。”
那意思是说，司暮雪拿着鸡毛当令箭，故意看这么久，无非是想要鸡蛋里挑骨头罢了。
司暮雪抬起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把笔给我。”
贴身女佣将笔递了过去。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通通都不要了。”
司暮雪拿着笔，认认真真地，将那些她认为只是单纯追求口腹之欲，图享受的食材全都一一划掉了。
动作干净利落，一点的犹豫都没有。
在华董和萧雅禾复杂，甚至有点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司暮雪直接将85万缩减到了35万。
空气凝滞了。
一股异样的，无法言说的氛围缓缓弥漫了开来。
司暮雪浑然不觉。
她拿着笔，从上到下，又检查了一遍，然后抬起头，“就这些了，划掉的都不要，交给厨房吧，他们可以去采购了。”
贴身女佣不可置信地望着司暮雪，没有马上回过神来，甚至连伸手去接清单都忘记了。
她和萧雅禾一样，虽然早就料到了，司暮雪绝不会原封不动地签字，一定会所删减。
但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
85万到35万，整整减了50万啊。
她还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